离开综合教学区域，2班学生被卢小敏、古娇娇单独带到了文学院自家的办公教学楼。
一路上，汪紫英都紧紧贴着曹思，曹思不以为意，身旁有让人浑身舒服的姑娘陪着，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其他同学的眼神聚焦，不必担心。
还有走在前面一队，不时回望的郑琪那刀子眼，呃，这个……
文学院的办公教学楼是一栋三层高的半圆建筑，总面积巨大。
内有学院办、两个系主任办、院总支、院团委、教务办、各类学术研究中心、教师们的办公室、公用教室、语音教室，还有几间学生活动用的活动室，有时也会拿来当做学生班会、社团活动用。
文学院在几个学院中专业设置最少，只有2个系3个专业；也是人数最少的学院，除了硕博生，自扩招后的本科一年级算起，也不足千人。
上午第一堂课刚刚结束，9点50分到10点10分是学生更换教室、来回窜动的赶场期，他们行色匆匆，看到新生成队行走也没空仔细看。
————
三楼西侧一间小教室，45人挤得满满的。
曹思坐在倒数第二排。扫了一圈，全都是老面孔老同学，其中还有些毕业后关系一直良好的老朋友。
李高峰、王海洋、周祥、路大强、方志远、叶相福、周林海……
靠窗位置，距离门最远的位置，有一人独坐，钱秀华，黑黑胖胖，个子也不高。
曹思心下恻然。
钱秀华在大学期间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不能运动，后来才知道她是没钱吃够，别看身体虚胖，其实重病在身，身体已经反应极度异常。但直到毕业后在单位晕厥，才确诊重病，2007年不幸病逝。
班里第一个同学的去世，让曹思难过了几年，那段时间他很少和同学联系。
大学里几乎是他人生中最美好最纯净的四年，所有过往都让人眷恋、怀念。
曹思悄悄捏紧了拳头。
卢小敏站在讲台上，古娇娇陪站台下。
清清嗓子，卢小敏开始说：“同学们，刚才咱们班主任黄老师已经把学校、学院、系的情况都说得很清楚了，未来同学们的发展方向大致也讲过，在此不再重复。”
“我重点想讲讲自律。”
曹思总觉得辅导员的眼神一直在扫视自己，又没证据。
“同学们在高中，学校管得紧，老师管得紧，班干部管得紧，学生会管得紧，家长还管得紧，社会上也一直盯着。”
卢小敏顿了顿，望着台下专注的眼神，很是满意，“但是，上了大学，一切都靠自己。”
“学习，没人管你了。很少有老师会点名签到，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同学们鼓掌欢呼。
掌声未落，卢小敏摇摇右手，“但是，别高兴太早，我们中文专业，大家都知道，需要看很多文学相关的作品，所以老师会列出书单，包括文学着作、评论着作、史学着作，各种各样的经典大部头，有很多书要求你们读完，很多书评要完成。”
“这些，全靠自觉。”
“你可以不看，但老师在讲各国文学史、各个历史时期文学史，你会一点都听不懂。”
“讲到某个名家某段时期的心态，你可能会问，我是谁、我在哪！”
很多同学又笑了。
“生活，也自己管。没有人去管你们卫生，没有人去查你们有没有按时睡觉。”
“学院学生会配合院团委，偶尔会到寝室检查打分，但打分没有任何约束力，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习惯，还是靠自觉。”
“体育、兴趣社团活动，建议大家多去参加，多点时间练好身体，拓展眼界。”
同学们都微微点头。
“和宿舍同学关系，和师兄师姐们的关系，和老师们的关系，你得自己主动磨合，主动融入。摩擦必不可少，委屈也免不了，但这就是社会，这就是成长。接受得快点，适应得快些，你的困难就少些。”
卢小敏缓缓扫视了一圈台下全部人。
继续说：“最后提一个敏感问题，感情！”
曹思和旁边的汪紫英对视一眼，汪紫英缓缓挪动身子，又贴了上来，曹思能感觉到左臂陷入了某种软弹中，陷得很深。
卢小敏盯着两人看了眼，“同学们这个年龄，在中学谈过恋爱的应该也有不少，很正常。上了大学，远离家人，远离原来的生活圈，以全新的身份见到了一批全新的人，你的周围关系一下变了。你可能会想尝试下新的感情关系，对此，我的建议是……”
卢小敏停顿了好一会儿，台下一片安静。
“你可以试试，学校不会反对，学院不会反对，老师也不会反对，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包括你的情感安全，你的身体。”这一句话，卢小敏说得很慢。
汪紫英悄悄把手放到曹思大腿上，缓缓移动。
曹思能感觉到很多眼睛在看自己，包括后排的几个人，如芒在背。
第一天和同学见面，严重偏离了上一世代的运行轨迹。
接下来是古娇娇主持的同学自我介绍。刚才班主任主持的大班会，人太多了，一个个介绍下来，时间不够用，所以到小班来完成。
有的上台落落大方，能说一分钟。有的声音小小，有的脸色大红，讲不了几句就跑了下来。
在前面的介绍里，曹思专门关注了李文芳，这位同学来自对岸，是99中文仅有的两个境外留学生。她和曹思上小班课大部分时间都坐一起，一直坐了四年。毕业后留在了南滨工作，也依旧爱找曹思聚会。一直到回来之前的2023年，她都没谈过恋爱，也没结婚。她经常自嘲，相貌平常，没人要；曹思只好陪笑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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