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镇派出所，所长杨国富坐在会议室首座的椅子上，神色严肃地看着所有与会者。
王景辉当警察的面饮弹自尽一事，已经惊动了高层。
高层开会后做出了明确的指令，一定要处罚现场办案民警。
而黎小曼和王春来就是今天会议的处罚对象。
教导员欧阳福庆道：“杨所，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王景辉不死也已经死了。你拿他们出气也没用，不如放开点原谅他们这一回。”
黎小曼和王春来不敢说话，他们在等着领导的批评。
是的，王景辉饮弹自尽，他们师徒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当时果断点踹门进去，或许能够控制住王景辉，不让他有任何自杀的机会。
但是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后悔也没用，以后在抓捕嫌犯的过程中吸取教训就是了。
崔必成坐在王春来的身边，凑过去问抓捕王景辉的细节。
王春来白他一眼，一声不吭。够烦的了，偏偏师弟还要来捣乱。
唐艳站起来道：“杨所，我想说两句。”
杨国富：“想为他们师徒求情吗？不可以。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必须接受处罚。”
唐艳撇嘴：“我没想替他们师徒两求情，我只想说几句实话。”
“有话就说，别耽误开会的时间。”
杨国富不怎么高兴了。他就料定，唐艳所谓的实话，一定是在转弯抹角帮黎小曼说好话。
欧阳福庆也在看着唐艳。崔必成目光转到唐艳身上，嘿嘿笑了一声。
范强和谢阳坐在一起，两人在私底下议论什么。声音很小，谁也没听见。
唐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景辉自杀谁也没有想到。内线也不知道他有制式手枪。何况是我们这些办案人员。再说王景辉那么大个人物，谁又能想到他会自杀。现在的问题重点不是讨论王景辉该谁负责，而是应该把重点放在调查谢承礼的死因上。王景辉自杀前交代得很清楚了，我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谢承礼的死既然跟姓王的没有关系，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老范，你带回来的那根绳子勘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她有意把话题岔开，其实是在帮黎小曼和王春来。
杨国富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下来。
是的，谢承礼的案子还在那里摆着，现在就去追究黎小曼的责任未免过早。
上面明确来电，造成王景辉饮弹自杀的责任要追究，但谢承礼一案更要尽快查清楚
范强道：“这得问杨所，我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那根带血的绳子上肯定有凶手留下来的指纹。而且我怀疑凶手就是我二叔公范高。他有很大的嫌疑。”
欧阳福庆道：“嗯，我同意老范的意见，所长你看，是不是把范高控制起来....”
杨国富站起来道：“不要着急，毕竟老范的二叔公范高年事已高，再说也没有他杀人的确切证据，就凭一根带血的绳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绳子的勘验结果出来了，上面并未发现凶手留下来的指纹。但上面的血迹跟谢承礼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谢承礼就是被那根绳子勒死的。我是这么想的，是否再去一趟范家村，找老范的二叔公好好谈谈。”
唐艳道：“我带人去，请领导批准。”
欧阳福庆：“我看可以，所长你认为呢。”
“既然教导员同意了，我没意见。带谁去可以在与会者中挑选。”
杨国富说完，目光落在黎小曼的身上。然后又转头盯着王春来。
其实他也不想难为这对师徒，问题是上面明确提出处罚黎小曼和王春来。
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违背上级的意愿。
“老范是范家村本地人，他得去。之外我还想邀请曼姐一起去。至于小王嘛。他有一定能力。不过要看领导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崔必成嗖一声站起来：“我也去。”
杨国富：“你就算了。待会我另外给你任务。”
崔必成哑然，颓废坐下，不再言语。
范强道：“能不能带上谢阳。”
唐艳：“我没问题。就看领导的意思了。”
杨国富：“行行行，就你们几个人去。唐警官为组长。事不宜迟，出发。”
黎小曼一直没有说话，她相信唐艳一定会把谢承礼被杀一案调查清楚。
从小镇出发赶往范家村至少需要一点半钟。
唐艳上车前就特地吩咐下去，若范高拒绝配合调查，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但要看现场的具体情况。胆敢不服从命令之者，一律上报给领导予以查处。
这番话说的有滋有味，合情合理，谁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担心范家村的人看见警车引起恐慌，唐艳和黎小曼商量之后，决定开私家车过去。
刚好五个人乘坐一辆车。黎小曼回家把自己的小车开了出来。
谢阳执意要坐副驾驶。黎小曼瞥他一眼没有说话，爬上了驾驶室。
王春来只好去后排就座。唐艳靠窗而坐。范强坐在她的旁边。
启动引擎前看看手表，刚好下午一点半。如何顺利，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车子很快驶离小镇闹市区，来到了通往范家村的马路上。
谢阳盯一看反光镜里的黎小曼，笑笑没有说话。
他一直以来十分欣赏黎小曼的魄力，可惜跟她无缘份。那就把对她的那份心思埋在心底吧。
不经意中，谢阳脑子里闪现出黎小曼第一次和他出去执行任务的场景。
清晰地记得，那次任务过程中，他和黎小曼在山里蹲守了整整一宿。
当时他就对黎小曼产生过非分之想，但考虑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到头来没敢那么做。
现在回想起来，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曼姐，你驾龄几年了，技术这么好。”
谢阳找词儿和黎小曼搭讪，以此来弥补曾经错过的遗憾。
黎王春来没有说话，一直在盯着谢阳。总觉得谢阳要对他师傅谋图不轨。
唐艳在看窗外的景色。沉默无语。当谢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下意思扭头瞥了一眼黎小曼。
范强不以为然地笑道：“小谢你这就是废话。小黎和你一样，也是警校出来的。要说驾龄，也是从警校毕业那天算起吧。”
黎小曼微笑：“老范所言极是，我也是在警校的时候学会了开车。”
谢阳瞪一眼范强：“要你多嘴。”
范强问：“谢阳，什么意思，谁惹你了。”
谢阳干脆转身趴在椅子靠背上盯着范强：“你惹我了。不行吗？”
范强冷笑：“千万别生气，就你这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明白。”
黎小曼道：“都给我闭嘴，谁影响我开车，出了事找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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