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没想到他会弹这首曲子。
他弹得尚算不错, 餐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向他看去。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 餐厅的所有人都齐声鼓掌, 除了杨依依。
杨依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款款向她走来，在她对面坐下。
杨依依歪着头笑, “你用了多久练这首曲子？”
陆子霄挑眉, “你怎么不说我本来就会呢？”
杨依依笑着摇摇头, 心想, 我好歹练过十年钢琴, 这点水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曲子？”
“我知道你喜欢泰坦尼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泰坦尼克的？”
陆子霄笑，却不说话。
杨依依耸了耸肩，“好吧，那你还带不带我下去滑雪了？”
陆子霄眯着小眼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笑出了声，“行啊，我们下去吧。”
陆子霄引着杨依依下楼。
陆子霄推开进滑雪场的门，不同于刚才，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滑雪场里多出了些许人。
南方不比北方，没有自然的滑雪场，会滑雪的人也不多, 但是仍有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原意来这种人工滑雪场玩玩。
杨依依大学期间因为正好在北方, 去过一次滑雪, 但是那次除了摔跤她几乎什么都没做, 于是再也没去过。
所以，这是她第二次来滑雪场。
她和陆子霄先去换上了一套厚厚的衣服，双手拿杆，脚踩滑板，两个人大摇大摆走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
陆子霄和她一起走去自动扶梯，边走陆子霄边问她：“怕么？”
杨依依点点头：“怕，怕下来的时候撞到别人。”
“要不要我牵着你？”
“你滑得很好？”
“大学时候经常和室友出去滑雪，调回来以后机会就少了，八年没有碰过这东西了，但教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算了吧，我自己先试试。”
说完，自动扶梯已经到了顶端，杨依依站在高处，深呼了一口气，一脚踩在雪地上，哗地一下就俯冲下去了。
她刚要用杆撑地时，猛地就摔倒了。她叹了口气。
杨依依连摔了三个重重的跤，起来的时候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撑起自己，站起来，又滑了下去。
这次倒是滑得有些顺，持续的时间稍久，当她以为她已经可以一下子成功到下面时，前面突然多出了个人影。
她紧张地大呼：“快让开！”
可是速度之快，那人来不及让开，杨依依硬是往旁边拐了一下，然后……又摔了。
她郁闷至极，趴在地上都不愿起来了。
旁边多出了一只大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陆子霄的，杨依依仰头，果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好像在下面等她许久的模样。
她忽视掉那只手，自己撑着起来了。
还有一点点路，陆子霄带着她滑了下去。
陆子霄还想走到扶梯处上去，杨依依却赖着不想动了。
“我不会，不想去了，你自己上去吧。”
陆子霄又回过来，抓起她的手，“走吧，这次我带你。滑雪摔跤乃常事，不会摔跤的人怎么可能学得会滑雪，你这点都不懂？”
杨依依还是不想去，陆子霄下了杀手锏，“这里滑雪很贵的，你至少得把这一个钟头的钱给滑回来吧。”
这次上去的时候，陆子霄直接从后面双手握住了她的两只手，人站在她后面，同她一起下去。
这样子她其实更害怕，像是多搭上了一条命，而且站在她后面的还是陆子霄。
陆子霄抓着她双手，操纵着她手里的滑竿，在她后面突然说道：“依依，你有没有一种泰坦尼克的感觉？”
杨依依顿时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又摔跤，陆子霄把她的手抓得更紧，她才没有掉下去。
这一笑，心情也好了许多，再加上这次在陆子霄的帮助下竟成功一次到了终点，她的兴致一下子被提了上来，又上去了好几次。
到后来，陆子霄只是用一只手牵着她，她也能挺顺利地下去了。但是一个人还是不行，老是会摔个四脚朝天。
但至少有些进步是不是？杨依依挺知足的。
这样看起来，这一个小时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杨依依换好衣服出来时，陆子霄已在门口等她。
她笑着拍拍陆子霄的肩，“谢谢，这次滑雪我还是挺开心的。”
陆子霄笑，“你真的没有飞的感觉？我每次下去的时候都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大鸟。”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戏谑，但表情却很认真。
杨依依几乎是立刻想起了那熟悉的一幕。
《Titanic》里，Jack握紧Rose的双手，张开，“All right，open you eyes。”
Rose张开双眼，看见眼前一片汪洋大海，自己大张双臂，仿佛置身其中，惊喜地对Jack说：“I'm flying，Jack。”
她又想起陆子霄刚才从后面握紧她的双手，问她的那个问题，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陆子霄身上闪了一眼，说：“走吧，玩也玩够了，该回去了。”
到车上后，杨依依问陆子霄时间。
陆子霄看了下手表，“十点半还没到，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杨依依摇了摇头。
她记得以前妈妈好像跟她提起过，开夜车的时候，特别是长时间的夜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不能睡着，一旦副驾驶上的人睡了，司机也会很困，这样就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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