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老太君请留步!夜寒露重,老太君身子还未好利索,不宜在外头久立,侯爷还是快点扶老太君回屋吧!”太子温和又关切的说道,又走到宋逸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和颜道:“世子,你我岁数差不了多少,本宫很喜欢你的个性,有空不妨来我东宫坐坐,本宫必定备好薄酒好菜招待你,绝计不会像三弟那般,让你在我府上打杂役。”
“一定!一定!”宋逸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太子瞧了他两眼,哈哈一笑,便带着随从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众人躬身行礼,宋逸也客套地垂手恭送太子离去。
太子离开后,宋远铮瞧了宋逸一眼,面色微沉,语气严肃道:“去吃点东西,好好捯饬一下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来见我,我在你娘房间里等你。”说罢转身去搀扶薛老太君胳膊,柔声说道:“娘,我扶您回屋。”
宋逸呆立原地,默然不语,倒也不是他不想同宋远铮讲话,只是自幼便不在他身边,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十几年没有生活在一起的父亲相处。
“我的乖孙子,你还愣在哪里干嘛,赶紧进屋里头坐,奶奶让下人给你弄点好吃的!”薛老太君见宋逸呆呆杵在哪儿,转头唤道。
宋逸一怔,还过神来,见薛老太君瞧着自己,眼里满是慈爱,心头一暖,脱口应道:“好的,奶奶!”便跟了上去。
已经过了晚膳的点,府上人都用过了晚饭,只有宋逸他们还没吃饭。薛老太君对这个十几年未回家的孙子十分疼爱,命厨房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也给莫离、鬼刀另行准备了晚饭。
宋逸望着一桌子饭菜苦笑道:“这么多?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薛老太君坐在他对面,满眼宠溺地看着他,笑道:“你打小身子骨就弱,须得多补补,这是奶奶特意命厨子给你做的,你先尝尝这鸡汤,里面放了人参、枸杞、当归、很是滋补的,还有这燕窝,都是温润滋补之物,对你的身子大有裨益,你必须一口不剩全都吃完。”
“奶奶,我的病已经好差不多了,身体也没小时候那么弱了,不用补。”宋逸无奈笑了笑,如此大补,吃完这顿晚上体内燥火,无处宣泄,怕是要流鼻血。
薛老太君笑道:“那你也得多吃点,你太瘦了!”
一旁的宋南星插嘴道:“二哥,这是奶奶心意,你就吃了吧,而且你确实太瘦了点,比三哥还瘦,你要胖点肯定更好看!”
“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好看了?”宋逸对这小妹颇有好感,微笑说道。
“星儿都十六岁了,哪里小了,我就觉得二哥你长得比刚才那太子殿下还要好看。”宋南音摇晃着脑袋说道。
一旁的宋南音听到,忙低斥道:“星儿,不得胡说,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哪是寻常人能比的。”说话间一脸痴慕。
宋南星娇哼一声,冲宋南音吐舌了吐舌头,噘嘴道:“二哥就是比他好看!”
宋逸听着他姐妹俩争论,摇头笑了笑,端起碗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鸡汤,还别说,这鸡汤滋味倒还真不错!
用过晚饭后,宋逸又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在北司府这几日没有衣服换洗,身上都有味了。
宋逸梳洗完,换了身干净的白衣裳,顿觉神清气爽,便去往自己母亲的生前所住房间见宋远铮。
宋逸走到房门口,犹豫了片刻,心中有点忐忑,不知道进去后怎么面对宋远铮,十几年的分离,令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充满疏远与隔阂。
“进来吧!”
宋逸正踌躇不决,屋里宋远铮的声音传来,宋逸只要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宋远铮背对着他,双手负后,痴痴望着墙上一副画出神。
宋逸推开门的瞬间,心中不由突突狂跳,屋里的一切陈设如旧,都与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似乎自己母亲还在这里头住着,从未离开过一样。
宋逸看到宋远铮面前那副画,胸口一紧,画中的女子温婉美丽,正是自己母亲沈清一。
房间里的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静默了许久,才听宋远铮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若是尚在,见到你长这么大一定很欢喜。”
宋逸眼眶微微有些泛红,默然不语。
宋远铮转过身,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道:“在苏州这些年过得可好?身上顽疾全好了吗?”
“啊?”宋逸不期他会问出这种问题,不由怔了一下,嗫嚅道:“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落下了点病根,身体还是有些畏寒,入冬之后常伴咳嗽。”
“无法根治么?”宋远铮眼里掠过一丝疼惜,凝视着他,神情复杂。
“大夫都说是伤到了根本,能活下来已经很难得了。”宋逸平淡地说着,好像说得不是自己一般:“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宋远铮心口一痛,眼眶有些微红,怕被宋逸瞧见,忙转过身看向别处,涩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征战南北,对你们娘俩实在亏欠良多。”
宋逸艰涩一笑,没有答话。
沉默了半晌,宋远铮忽然开口道:“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不比在苏州,你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了,太子和晋王相争已久,你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知道你想做个纯臣!”宋逸语气变得清冷了些:“但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身在朝堂漩涡之中,你想置身事外,只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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