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直觉论，切萨雷的表情就有些难以形容的变化，在外人来看，也许他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但对于珍妮来说，值得分析的信号就很多了：眼神的转变，唇角微妙的弧度——在他们第一次因为直觉论而争吵过后，每次珍妮拿出这个借口，切萨雷就会这么含义丰富地看着她——
“好吧。”他说，“那我们就一定要设法在这个月内拿下它了。”
是的，然后他总会让步。
珍妮有些不自在，她咳嗽了一声，也并不打算祭出‘你以后就明白了’的虚言，《科技奇雄》和好几部大梦的电影都已经证明了她的眼光——她转而提出自己的思路，“我们可以借口扩充片库，和华纳谈一个打包价？由你或者吉姆出面，就说这是大梦的集体决策，我并没有看过他们的片库。”
“这么做很可能会刺激华纳，让他们暂停出售，甄别自己的片库。”切萨雷摇了摇头，他沉思了片刻，“要让他们放弃片库，必须往天平上加上一个更有刺激性，更有诱惑力的筹码，让华纳感觉到，片库里即使有他们忽略了的利润点，也比不上大梦能为他们带来的巨大利益。”
“你是说？”珍妮有些犹疑，她像是捕捉到了切萨雷的思路，但又有些拿不准。
切萨雷把笔尖指向了她，“我们得加上你。”
“啊，凯瑞，你来了。”在时代雷蒙德宽敞又明亮的办公室里，哈伦·诺曼心不在焉地说，“来，坐吧，咖啡还是茶？”
“给我一杯苏打水就好了。”凯瑞·奥伦特·说道，他有些紧张——虽然随着《麦考夫·克莱顿》的成功，他在华纳影业的地位水涨船高，但之前他也还没有和哈伦·诺曼有过单独会谈，通常来说，这意味着他将会被提升，不过凯瑞也不是那么有把握，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哈伦能把他提升到什么位置上，因为现在内部的空缺并不多，除非是有什么大佬要走，而他还没听到风声。不过这也还是很难解释哈伦的行为，因为凯瑞并不算是他的嫡系手下，他属于另一位华纳大佬斯考特·辻原，哈伦会主动提升他的概率接近于零。
“米娅，给凯瑞一杯苏打水。”哈伦按下内线吩咐，“等我一会，让我签署完这些文件。”
“当然，没问题。”凯瑞忙不迭地说。
哈伦的第二秘书很快为凯瑞送来了一杯苏打水，凯瑞忐忑不安地啜饮着它，办公室内重新陷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哈伦丢下笔，把文件扔到了一边，他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叹息了一声，“So——”
凯瑞连忙直起腰，表示自己正洗耳恭听。
“去年的《麦考夫·克莱顿》，你们做得很好，”哈伦说道，“我看过报道了，到目前为止，他为我们提供了上亿的利润——干的不错，明年的这时候，它应该还可以给我们赚出这么多来。”
没等凯瑞谦让，哈伦就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在这次合作中，你对珍妮弗·杰弗森的印象怎么样？”
凯瑞有些吃惊，但随即就放松了下来——这是个很安全的问题，起码对他来说确实如此。
“非常专业的演员，很有能力的制片人。”他毫不犹豫地说，“如果有再次合作的机会，我认为我们不该错过——当然，我说的都是废话，现在的好莱坞，我想没有人不愿意和她合作。”
“唔，”哈伦抬了抬眉毛，看起来对凯瑞的意见颇感兴趣，“没有人不和她合作，你确定吗？”
凯瑞认为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他毫不考虑地回答道，“即使是盖文·史密斯——我想，现在的好莱坞没有人比他更恨她了，但即使是他，如果有机会和杰弗森合作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吝惜自己的资金和人脉。珍妮弗·杰弗森拍什么都赚钱，先生，我们都说，即使是她对着镜头笑上90分钟都能赚钱。《科技奇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说蠢话，便连忙闭上了嘴，不过哈伦看来并不介意他的失言，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他喃喃地说，“在去年，我们没有谁把《科技奇雄》看在眼里，不过现在我们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大错特错，珍妮弗·杰弗森的确没看走眼，这个二线英雄算是对了观众的胃口了……”
在凯瑞看来，《科技奇雄》系列甚至要比《蝙蝠侠》更有前途，因为它揭示了一种全新的漫改电影拍摄模式，要比华纳喜欢的黑暗现实向漫改更有优势，不但票房容易爆，而且对导演、剧本的要求都不太高，不过他当然不会在诺兰的死党，同时也是《蝙蝠侠》最主要的支持者哈伦跟前说出这话，只是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同时对哈伦的意图产生了一定的好奇：他把他找来到底是想要问什么？
“好吧，既然这女孩是为了创造奇迹而生，那么，我们似乎也可以期待她创造出另一个奇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把凯瑞弄得一头雾水，哈伦有些自嘲地一笑，也是揭开了自己的底牌，他拿起一份文件，丢到了凯瑞跟前，“这是大梦对我们提出的一项合作邀请……告诉我你的意见。”
凯瑞连忙翻看了一下简单的合同草稿，“——和我们合作开发新的超级女英雄电影……前提条件是由大梦主导，双方平分全球发行权……华纳可以最高注资30%，而想要入局，则必须为此付出华纳独立的片库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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