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要去那？”苏晓樯问。
“好地方。”林边继续往前走，一直到琉璃厂大街尽头，拐进其中一条小巷。
“到了！”他停在小巷入口的地方说。
“这是那？”苏晓樯咬了一口煎饼果子，不解的往小巷里看去，里面依旧是陈旧石板路，青砖小楼，偶尔能看见某个院子里种的梧桐树枝伸出院外，伫立在街道旁的水泥桩子上，拉着一条条电线往里延伸。
“光彩胡同。”林边指了指一户小楼门牌，红色的门牌上写着“光彩胡同9号”。
“光彩胡同？听着有点耳熟！”苏晓樯想了想说。
林边淡淡地说，“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见过关于这个胡同的记载，熹宗六年，灾变前一月，鬼车鸟滞留京城观象台，昼夜哀叫，灾变前三天，东北角上有云气似旗，又似关刀，当日工部王恭厂火药库如雷霹雳不绝，天崩地塌，烟如灵芝，昏黑如夜，万室平沉……”
“那一次灾变覆盖面积极其巨大，足足有两平方公里，死伤人数达到了两万。”
苏晓樯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的的是王恭厂大爆炸？”
“是啊！”林边眯起了眼睛，“这里就是王恭厂旧址。”
“而就如同俄罗斯的通古斯大爆炸，印度摩亨佐?达罗事件，三个一起被称为史上最神秘爆炸，这些对于外人来说都是属于未解之谜，可对我们来说，真相只有一个，龙族！”
“也就是说，近四百年前，在这里，我们脚踩的地方，有一只尊贵的初代种苏醒了，并且使用了言灵，制造了一个半径两平方公里的领域，领域之中只剩死亡。”林边说。
“所以你才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龙王线索呢？”苏晓樯说。
林边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吃完，然后一下子把豆浆喝完，顺手接过苏晓樯递过来的纸杯和袋子，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随便看看吧，反正除了数据排查出来震源地，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线索了。”林边顺着小巷往前走，苏晓樯就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如果不是他们看起来年轻又靓丽的，穿戴也很干净整齐，大概率会被人当做小贼之类的人物吧！
来回将小巷走了一遍，他们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毕竟就算是龙王之前在这里释放过言灵，那也是公元1626年的事情了，距离现在快四百年了。
“不好意思！”林边一边扭头看这一户小楼，一边往前走，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没事。”对方很大气的说，只是口音略带河南味，林边还没回头心里就疙瘩一下，心想着一口河南味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完全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衬，下身休闲裤，脚下是一双京式“条便”，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还有海蓝色的眼睛。
“凯撒？”林边微微一愣。
“你们也在啊？是找龙王的线索么？”凯撒也是愣了一瞬，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在学院能让他这样对待的人不多，林边算是一个。
“随便逛逛，目前还没有什么收获。”林边耸耸肩，他知道凯撒也是在找龙王的线索，可他们不是一个小组的，所以也没有打算多问什么。
“我正好要去个地方，一起来么？”凯撒微笑着说。
林边和苏晓樯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
琉璃厂大街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阳光只能斜照进来一道白色光束，光束之中隐隐约约能看见白色微尘浮动。
“风隆堂”的招牌有些破旧，挂在小铺面的门牌之上。
凯撒掀开了棉布帘子，上面垂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绕过没人的柜台走了进去，里面很空旷，四周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老旧的笔墨纸砚，书画，唐三彩之余……看起来像是一个古董老店。
墙上挂着一件大红嫁衣，材质看一眼就知道是上等湖绸，精美的丝边，贴着凤凰花纹的金箔，它被展开挂在墙上，还有人写意的用笔墨给它勾勒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
“看样子应该是清朝旗人穿的喜服，是正统的旗袍样子，旗袍一直往下宽摆，和现在露胳膊露腿的旗袍不一样。”林边看了一会随口说，不过目光倒是一直落在那半张侧脸之上，“凯撒主席对这个有兴趣？”
“叫我凯撒就好了。”凯撒淡淡地说，他想了想，“我打算这一次任务回去就跟诺诺提订婚的事情。”
“订婚？”林边微微一愣，不知道路明非知道这件事了吗？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难过？可他那种人就算难过也可能是一个人偷偷在食堂喝啤酒吧？
“嗯！她是中国人穿这个应该很好看吧？这张画侧脸也有几分她的韵味。”凯撒端详那张勾勒而出的侧脸。
“哦！”林边点点头，没有说话，苏晓樯站在旁边目光也在那张婚纱之上瞩目，并没有说话。
“没想到还有懂旗袍的人。”老板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林凤隆先生？”凯撒头也不回。
“凯撒·加图索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老板笑着说，他看向旁边两个人，“这两位是朋友么？看样子是地道中国人吧？”
几个人同时回头，都是诧异了一下，凯撒是有些惊讶这个操着一口京味普通话的家伙长得地地道道欧洲人的面孔，灰白色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英俊。
林边和苏晓樯诧异的是这家伙手里提着煎饼果子和豆浆，这两样他们刚刚吃过。
“我在来中国前，在猎人网站上看见有人卖龙王情报，所以过来看看。”凯撒对着林边和苏晓樯说明了情况。
“龙王情报？可真大手笔啊！”林边说着目光却在老人消瘦的脸上驻留，因为他觉得这张脸很熟悉。
老板把他们引到角落，那里有一块原木雕刻茶桌，桌上带着青瓷茶具，“先喝杯茶吧？”
几个人对坐，老板手脚麻利的烧水沏茶，斟、泡、唰、洗，青瓷茶具在这个欧洲老头手里不断翻飞，灵活的让人诧异，最后才把香气飘逸的茶，推到几个人面前。
“你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凯撒问。
“我是个中国人。”老板微笑地说。
三人一起翻白眼，凯撒皱眉，“你能不能先照照镜子，再说这话？”
老板想了想，“我确定是在中国长大的，虽然有德国血统，可德语是一句不会啊，太难了。”
林边看着老板，若有所思。
“好了，我不是来喝茶的。”凯撒放下茶杯，把一根随身携带的纸袋丢在桌前，“二十万美元，买你那份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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