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崇祯十八年
转眼之间，已到了腊月二十三，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也飘然落下。
这场雪下的很大，却难以抵挡人们迎接新年的热情。
准备年货的人们在街上不断奔波，各家各户也纷纷在家中扫尘，以示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秦灵儿正乐此不疲的在府中堆着雪人，秦宽则是煮了一壶热酒，坐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
袁文姗的小腹也明显有了凸起，平日里的行动也开始有所不便。
北方各地也重归大明的统治之中，各地的赋税也多多少少的收上来一些。
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前几日，张献忠的使者也悄然进京。
一来是给大明皇帝送礼，二来是为了商讨日后之事。
南京那边，朝廷也有派使臣前往，但可惜的是，双方并未达成什么有益的方向。
但从使臣传回的消息来看，朱由崧已经被彻底架空，整个南京的朝政完全由几个权臣军阀把控。
而且民众之间苦不堪言，虽然临近新年，可百姓们的脸上完全没有半分高兴的气息。
反而是各地的冤假错案，以及权贵欺人夺地等事件频频发生。
又由于高杰、刘泽清、刘良佐等人封锁边境，甚至血腥镇压。
不少听到北方安定，想要逃离苦海的百姓，便只能望而兴叹。
蒙古与朝鲜见到明清停战，也是立刻派遣使臣进京。
尤其是朝鲜，不仅派人前来，更是备上许多“厚礼”
以至于秦宽的府中，也收到不少朝鲜侍女。
临近新年后，秦宽的府上也是极为热闹。
除了京中各官送来的礼物以外，白乔木等女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他们被朱由检邀请奏乐，但是新年大典的正式场合还是轮不上她们。
不过大典过后的臣宴，也足以让她们兴奋起来。
王远这些日子也没少跑来，几乎是隔三差五便找点什么借口。
与他相交越深，却越发现有些独到之处。
为了给他找些来到府上的借口，秦宽还特别邀他谈论一些政治民生。
而彼此之间的观点也是莫名的契合。
尤其是谈到秦宽新政之时，王远的双眼几乎泛起光来。
义务教育等词汇他闻所未闻，听到秦宽说的分科考试，选拔特定人才之时，王远亦是拍手叫好。
他更是借此总结出来一句话：什么样的人就去干什么样的事。
做水利就好好疏通河道，让他去做什么吏部，大理寺那怎么能行。
两人交谈之间，竟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一开始的王远面对秦宽，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颇有顾忌。
可随着日子渐渐过去，两个人就仿佛是多年的好朋友，王远的行为也开始随意起来。
甚至彼此的称呼也渐渐变了。
王远一口一个秦大哥，甚至吓得他父亲都急忙批评了几句。
“王远，我想派你去山西做一个县令，你愿不愿意？”
王远旋即问道：“县令？新政的县令我就去。”
秦宽笑骂道：“臭小子，多少人想当官还当不上，你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新政的县令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山西不比京城，在那里没有人能帮得到你，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把手伸那么远。”
可王远却兴奋着说道：“大丈夫自然要逆流而上，迎难而进。”
“若事事都有他人相帮、顺顺利利，那这一生也未免太过无趣。”
“还是自己亲手造就的政绩，才更值得日后回首。”
“况且此政有利于百姓，甚至可以荫泽后世。”
“若是真成了，必然可以名留青史。”
说到此处，王远忽然下意识的望向乐阁的方向。
秦宽知晓他的小心思，当即说道。
“放心就是，若你真打算去山西，我自然会提前安排你二人的婚事。”
“现在京中都知道我收了个徒弟，没有人会去查她之前的身份，就算查到了，也没人敢说。”
王远一听，当即面色更喜。
而就在此时，一名太监缓缓而至，见到秦宽后当即笑着行礼。
“奴婢参见王爷。”
秦宽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人，连忙好奇的问道。
“公公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事？”
那太监恭敬地回答道：“奉陛下的旨意，奴婢特来给王爷送福贴对联的。”
想到每个王公大臣都有朱由检亲笔书写的福字，秦宽便也没感到什么意外。
“刘瑞，去库房点五十两银子，赏给诸位公公。”
几名太监一听，连忙下跪称谢。
待其走后，秦宽命王瑞将其好生收好，王远见天色已暗，便也起身告辞。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除夕。
天没亮，秦宽便在侍女的服侍中更换好亲王礼服。
并召集家仆，挨个赏赐新年银钱。
临近中午，秦宽又要穿着沉重又繁琐的衣裳前往皇宫，参加百官宴会。
白乔木等人的合奏，更是成为此宴的一道亮丽风景。
正月初一，子正一刻。
朱由检于庙堂处，临拜祖先。
待到丑时，朱由检又移至乾清宫，拜孔子
到了卯时初刻，京中文武百官均聚集在大殿之前，朝贺拜年。
随后朱由检在众臣子的注视下，缓缓登上皇帝的宝座，一旁的太监总管刘喜亦是宣读贺表。
“十八年元旦，宜入新年，万事如意。”
“三阳开泰，万象更新。”
“和气致祥，丰年为瑞。”
待到宣读完毕，众臣入座。
各地赶来的宗室坐在最靠近朱由检的地方，秦宽与吴三桂略微靠后。
再往后面，便是那些一品二品的大臣。
只可惜，不少宗室都已逃亡南方，朱由检看着零零散散的亲族，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随着一道钟声敲响，众臣立刻安静下来。
而后在朱由检的一道愉悦的声音过后，群臣立刻举杯，恭贺新年的到来。
秦宽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莫名的有些感慨。
大明王朝本应该在崇祯十七年就此灭亡，但却机缘巧合之下活到了现在。
而随着崇祯十八年的年号传遍天下，历史也在这一刻掀起了新的一页。
今后的日子，秦宽再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选项。
未来也从这一刻，真正的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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