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乔嘉捧着账单无奈地付了款，李开是吃准逮住一只羊毛薅干净。
她步调快，走了几分钟突然感觉到身后虽然吵闹，但是许久没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满腹狐疑之下一转头才发现李开和季若羡的身影都消失不见。
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
乔嘉眯着眼睛，垫着脚尖眺望着远处，但是人头攒动的街头连两个人衣服的颜色都辨别不出来。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径直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反正两个大男人也不会走丢，自己何必跟个母鸡妈妈似的对两只小鸡形影不离。
——
“……那个人真的一直在跟着乔嘉的世界走吗？”先前乔嘉努力地探头寻找的李开忽然现身在刚刚的街头，他一收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面色凝重。
身侧的季若羡也伫立在那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崭新的烟，又抽出一根递给李开，甚至主动点火。
“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是乔嘉将其收入眼底，一定又是一阵瞳孔地震，谁能想象到季若羡矜贵桀骜的人会主动俯身给李开点烟呢？
“你们不打算处理掉他吗？都多久了，任他在里面呼风唤雨，跟个土皇帝似的，要不是乔嘉误入进去，你们怕不是还跟个无头苍蝇一样？难道手下那些人都是公司花钱养着的闲人吗？”
李开轻吐一口浑浊的香烟烟雾，眉梢挂着享受惬意的神情，但嘴巴里的话却咄咄逼人，根本不给身侧季若羡半点面子。
“是。”季若羡低眉颔首，一口将责任揽在自己的怀里，“是我太掉以轻心了，原来以为是程序运行之中不可避免的问题，没有认真处理，等到他都要反噬控制住整个系统的时候才发现。”
“现在游戏系统还在试运行阶段，没有大范围的推广，一切问题还来得及处理。”李开见季若羡的诚意，语气终于松了些。
乔嘉误入的那款逃生游戏其实便是季若羡底下的公司秘密研发的，整个游戏还处于公司保密阶段，但是为了让游戏更为逼真自然，便暗中利用大数据分析。
秘密邀请那些正处于人生窘迫低谷的人参加游戏的内测，他们都是有所求之人，有的求钱，有的求命，只要开出足够丰厚的条件利诱，没有人能开口拒绝。
原本游戏的内测阶段十分顺利，季若羡身为整个项目的领导者，也亲自参与了游戏的内测，不过他拥有无人可以比拟的金手指，自然不担心轻易丧命在游戏内。
可忽然有一天，在游戏日常检修维护的过程中，程序员发现有一轮游戏世界出现了不寻常的问题。
明明是必定会有一人存活的游戏规则，但最后正常游戏结束却无人生还，检测一番后才发现逃生游戏世界的程序被人篡改，数据发生了波动，导致正常游戏的结果悄然改变。
最关键的阶段遭遇到如此严峻的问题，季若羡立马安排所有程序员排查。但是游戏系统工程太过庞大复杂，而那个篡改游戏程序数据的人也过于狡猾聪慧。
等季若羡发现到蛛丝马迹的时候，他早已潜藏至另一个地方，行踪诡秘不定。
仿佛整个系统是他主宰的游乐场，这显然是对季若不言而喻的讽刺挑衅。
终于有一天，他们似乎探寻到他出现的规律，正当季若羡准备亲自去会会这个人的时候，那张游戏世界的邀请卡却被乔嘉误打误撞地偷走。
游戏邀请卡是一人一卡制，根本不存在会顶替邀请卡主人身份参与游戏的可能，否则整个游戏早已乱套，怎么能保证游戏内测的正常运转？
可这也意味着没有邀请卡是进不去游戏的。
调查到盗走邀请卡的人并不困难，季若羡没有多想，只是派人去拿回邀请卡，中途便用刀伤到了乔嘉的胸口。
谁知乔嘉竟然顶替了他的身份进入到游戏世界之中，仅仅靠着那张邀请卡。季若羡难以置信，却不动声色地将受伤昏迷的乔嘉接进了最好的医院。
游戏是实体进入，按理说乔嘉进入游戏，受伤的身体也会随之消失在现实世界，或许是顶替季若羡的缘故，她的实体并未消失。
他们能够监控游戏世界的过程，但那个人很聪明地将那块消息清理干净，一点马脚都没有露给他们，唯独能看到游戏结果。
甚至是那些从游戏里存活下来的人返回到现实世界居然意外地没有了当时的记忆。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落在了乔嘉的身上。
“你知道她是我的徒儿，我可以帮助你掩瞒一些事情，甚至是协助你找到那个人。但你唯独需要记住，不能伤及她的性命，她不过是被意外牵入其中的无辜人。”
李开眯着眼睛，狭长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寒光。
季若羡颔首，“是的，舅舅。”
良久，猩光的烟火戛然而灭，李开将它扔在脚边，用鞋底碾灭。
“舅舅，我希望您能不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以及有些事情不告诉乔嘉反而是帮助她。一旦我们找到那个人的踪迹，一定会停止乔嘉的游戏世界，请你放心。”
“只是如果那个人一直跟随着乔嘉，我们便很难掌控住游戏的进程，他实在是太过狡猾，这需要乔嘉……”季若羡望着李开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们无法保证消灭这个隐患的时候不伤害到乔嘉的性命安全，风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他们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再想抓住那个人就太过困难了。
李开不紧不慢地用视线扫过眼前的季若羡，然后才缓缓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危险是存在的，也知道乔嘉是个命苦的孩子，吃饭的手艺是他亲自教的，虽然不入流但是足够保证她的生活无忧，这次意外实在是李开没有想到的。
谁知道乔嘉顺手牵羊的手艺用到了自己的亲外甥身上？
不过李开从前便厌恶那种生活，现在虽然没有以前人模狗样足够体面，但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可是季若羡却是他妹妹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李开长叹一口气，有时候不得不要委屈一下自己的宝贝徒儿，但愿她不要责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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