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柴老汉所化的人形豺狼，吐出口中血肉，朝着那五脏姨娘所化黑蛇，开口发出怒吼说道：
“你懂什么！”
“那是古法，古法不可改变，像你这样的妖魔，怎么能知晓，旧礼是不可改变的……”
“妖魔？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
那黑蛇忽然发出大笑，随后身形骤然变化。
蛇尾消尽，化作人形。
自那衣袍之中，生出窈窕身形。
只见她身材凹凸有致，生得俏丽，在她眉眼之间，点缀淡淡黛色痕迹，看上去倒像是脂粉眼影一般，可若细细看去，竟然是一排鳞片。
此刻的女人，却是变了一副模样，虽和柴伶依旧有些相似，但是却截然不同，看上去更加成熟，风韵犹存。
只见她身穿一件漆黑开叉的长袍，在胸前敞开处，则是一件遮得严严实实的漆黑鳞甲，甲片密布，犹如漆黑蛇鳞。
鳞甲在烛火之下，映射荧荧火光。
在她的手臂上，多出一道撕裂的伤口，齿痕密布，正轻轻向下滴着血。
“说我是妖魔，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她吐出分叉红舌，轻舔小臂伤痕，从她口舌之间，偶有漆黑阴汤落下，那玉手上的残损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
她胸前的护心宝镜上，映衬出那豺狼的模样来。
“你看啊，你现在，是人是豺？”
“……”
那豺狼看着自己的面容，脸上露出呆愣模样，随后面容扭曲，想要开口辩驳，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黑衣娇娘张手作爪，死死锁住豺狼老汉的狼吻，指骨只是稍稍合拢，便从其中传出咔咔声响。
只见她眼生厉色，指尖弹出锋锐，指缝间顿染猩红，开口徐徐说道：
“况且你才多少年岁，你又见过什么？没过百年的半妖，还跟我谈劳什子的古法？”
随后狠狠一掰，将那狼嘴掰断。
那女子说得兴起，向前一步，然后抬起大腿，低声喝道，赤足朝那豺狼窝心一脚，将它踹倒在地上。
“呜——”
那柴老汉闷呼一声，却再不能言语。
可那女子依旧面容狠毒，身前汹涌起伏，露出凶光来。
“旧序之下，古法固不可变，可是现在，你所听信的东西，不是都已经颠倒崩塌了吗？”
“我和你那女儿，都是自五脏娘娘分离而出的事物，我们……都是残缺的。”
那女子开口说道，眼神之中生出一丝悲哀来，
“况且我当下所作所为，可不就是按照古法所言，二中生一，重新成就神位的方式吗？”
“我与她之间，势必要有一个，成为对方的垫脚石，可是这大世太难了，还不如就让我吃了她，这样无论对我还是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朝着柴老二挪步而行，双足化作蛇尾，朝着那豺狼游曳而行，随后倾俯下身，朝着地上的豺狼开口说道：
“柴老二啊……”
那女人顿了顿话语，随后开口说道，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哼——”
那柴老汉忽然闭目，将头别到一旁，犹如老僧禅定一般，倒是不想再看眼前之人。
“不错，你还很有骨气，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心血脉络，刚好做我装脏开府之心。”
那窈窕女子娇声笑道，随后自他身下，探出一条修长的蛇尾，蛇尾纠缠眼前之人的双脚，将那狼头人身的柴老汉，整个拖拽起来。
从黑衣女子的唇齿之间，诞生出淡淡的血痕来，随后血痕舒展开来。
女子头颅犹如花蕊绽放，其间布满锋锐钩齿，那漆黑喉咙，则是深不见底。
“不过你大可放心，无论我和她最终谁成此事，我们都将再度重临世间，很快了，这世间，终究还是我们的。”
她的头颈伸长，化作漆黑蛇颈模样，可头颅却并未再化蛇首，而是犹如虫豸，口器分成八瓣，头角峥嵘，布满锋锐。
似蛇非蛇，似龙非龙。
“只不过，你却是看不到了。”
从那非人魔物深渊般的口腔中，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它张开花瓣一般的口器，妄图喰食眼前之物。
枯树枝头，忽然传来几声寒鸦嘶鸣，那黑色龙蛇便骤然翻转脖颈，探出头颅，将那寒鸦摄入口中。
妖魔畅快咀嚼，将口中事物吞入肚腹，发出畅快的叹息：
“这五脏地的寒鸦，虽甚是美味，可在这穷乡僻壤，却是如此稀少，未免太过寒酸，不知等我取了那山神之位后，能否得到那洞庭主的邀请，参加那增寿补命的筵席。”
“在那宴会上，又能享受何种美味啊。”
那虫豸般的龙蛇开口自言自语，身躯却僵硬静止，随后骤然转身，望向了身后。
好像是细碎快速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在飞速靠近。
“谁？”
那妖魔回头而视，忽然发出悲鸣来，身躯骤然战栗，蛰伏在地上，化作娇娘模样。
“怎么……怎么……回事……”
那黑蛇化作娇娘，随后再化黑蛇，身上漆黑鳞片，也出现脱落迹象，自肌肤之下，生出森森白骨。
“天人五衰怎么……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妖魔喃喃自语，随后咬牙切齿，发出不甘呐喊。
“难道是五脏娘娘……不……我才是五脏娘娘，我才是黑先锋……我是不朽的！只有我，才能得道功成！”
恰在此时，从它头顶落下一道黑光，一道残损黑蛇的影像，从那庙外飞驰而来，落到它的体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