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屏？”
“我记得那儿不是一处鬼气四溢之地吗？会有妖在那儿歇息？”
程远面露疑惑。
山鬼屏；离山君府两百余里，周边鬼气四溢，其山之南面产玉，山之北面生鬼。
“有的。”
观鹤鸣点点头，脸上却带着些苦笑：“洞主有所不知，那山鬼屏虽说周边鬼气四溢，但世间上一物降一物，那儿就住着一群‘溢鬼虎’，每日以捕杀鬼魂为食。”
“况且。”
“溢鬼虎乃是之前府君大人的遗部，在边缘之地有很大的声望，大王若是得了他们允诺，这鸟馆自然能开下去。”
程远道：“既是遗部，那为何水牛大王没有将他们赶走？”
“代替不了。”
观鹤鸣指了指地图上的山鬼屏：“此处乃是一小块鬼山碎片所留，若是没了溢鬼虎一族每日吞吃新生鬼魂，不过三月时间，山君府周边便会尸鬼肆虐，鬼魂嘶嚎。”
鬼山碎片....
怪不得可以常存在这儿。
程远微微点头。
他自己之前在老龙王那儿帮忙除过鬼气，自然是知道这东西有多难搞。
而溢鬼虎能镇压碎片，却实无法被代替。
思索片刻。
见其余几妖都未出口。
程远将地图收起，道：“就以山鬼屏为起点吧，我不在时，你们警戒清璋水河的动静，其余诸事都按照计划进行，此事要成不出几年我等必是这周边一霸！”
“对了常本，你和观鹤鸣将山鬼屏的消息收集一番，七天后呈给我。”
“是！大人！”
一番论事后。
程远带着许多备好的补给，拜别诸多小妖，刮起一阵黑风便飞天而去。
————
七日后，晨。
云海上，翻云号内。
常本穿着一身老旧虎皮袄，坐在一张木凳上。
程远落在一旁，上下打量。
袄色黑黄，其皮毛干燥、破洞有数十个，其中还不乏一些焦黑的斑点和大断口。
“嗯？！”
常本立刻反应过来，起身道：“老爷，您怎么没个声音，我还以为您不去了呢。”
常羊山距离山鬼屏约八百里。
寻常步力太费时间，自家有船自然是要用的，毕竟家里有矿，能源暂时不缺。
“去是自然去。”
“不过....”
程远扫了一眼，道：“你这家伙，审美变了？怎么还穿上破皮袄了？”
“杀云兽落的，我顺便捡着穿。”
常本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
“外五贼，眼、耳、鼻、舌、身。你如今到了‘身’的境界？”
“嗯。”
常本点点头。
程远见状也不多言，道：“让你收集山鬼屏的消息怎样？”
“都记着儿呢。”
常本将一旁备好的纸张递去。
程远接过扫视。
片刻后。
他抬头问道：“就这点儿？”
“老爷，我和观峰主寻遍了周边的老年妖，就只有这点只言片语。”
程远面前，手中的黄纸只有寥寥数字。
【山鬼屏、大怅鬼。
三君虎—金虎‘寅君怅’、银虎‘寅君溢’、铜虎‘寅君平’。】
“没有详细介绍？”
常本摇摇头道：“时间太久远了，其余小妖都只知道山鬼屏上有三君虎。”
程远将纸张扔到一边。
山君府上任府主死亡已久，距离如今的‘水牛府主’上任，中间少说也隔了近两百五十多年。
而百轮境寿一百五。
九星境寿三百。
若是三君虎还存在的话，恐怕早就魂归地府，找他们的山君大人去了。
“大怅鬼是什么？”
“以前山君府主留下的怅鬼，说是比九星境强，比六司境弱，是辅助三君虎镇压鬼山碎片的。”
“怅鬼镇压鬼山？”
“嗯.....山上的老年妖们是这样说的，有的还说大怅鬼是三君虎养的小鬼......不过他们的消息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应该不太准确，老爷听听就是，别当真。”
常本一连串说了许多。
程远却越听心越谨慎。
能流传下来，绝对都是记忆最深刻的东西，传言虽有误，但也真假混杂。
三君虎养的小鬼....
山君府主的怅鬼....
“麻烦。”
程远把山鬼屏的事情抛到一边，道：“云海的事情怎么样了？黑枕那家伙说准备对鲁姓部落动武？准备的怎么样？后面要不要我去帮忙？”
神像失窃。
对每一个云人部落都是巨大灾祸。
黑枕偷窃了黑灾鱼的神像，程远灭了它的身子，取了它脑中的黑珠。
这和摔人祖宗灵位无甚差别。
鲁云河作为部落祭祀，自然不会放过他俩，程远和黑枕一合计，便打算先行动武。
也趁着神像消失，他们部落失了术法。
一举灭掉！
常本点点头道：“黑老头自己制定好了，就等着您应话呢。”
“说说。”
“鲁性部落人数近千，其首领鲁照跟跟黑老头一样，都是大镇子里的‘开荒人’，部落里供奉的是‘灾祸黑鱼君’，也是最近新搬来的邻居.....”
“部落里有云牛一群，其首领鲁照、祭祀鲁云河都是九星境的修士，云人战士估摸着三百多。”
“不过云牛已没，至于鲁照.....”
常言没有再言语。
程远点点头，问道：“黑枕的部落不过几百人，他拿什么打？而且那鲁云河实力高强，恐怕早就是九星第三境—成体了。”
“我也不知道，黑老头就让您答应一下，说也不用您出手，他自己就可以拿下。”
“行吧。”
程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黑枕经历坎坷，而且他的‘反老之术’和身上的黄色神像都不似一般人能有的。
“对了，你游荡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珊瑚石。”
“是，老爷。”
————
初春。
山风滚滚，云若细线。
整个冬天下的雪都一股脑的堆在地下，随着气温升暖，上面反倒冷了起来。
程远半趴在帆旗上，吹着飘来的冷风。
下面。
云层薄如线，十几个船员忙忙碌碌，将翻云号往云层厚的高处升。
“常本，你说这云海真是奇妙，薄成线的地方居然还可以撑着大船漂浮，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我也不知道。”
常本从底下跳上来，笑道：“不过听黑老头说，他们云人一族自打出生第一眼，见的就是这无尽云海，往后每一代都是这般，离了云也活不下去。”
“仙人之法吗？”
程远嘟囔一番。
忽地。
大船一阵翻涌，从下面看，最底下的云层被染成黑色，其中还能隐约听见一阵鬼嚎之声。
山鬼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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