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卫兵找了一个说辞。
他不说路奇其实也知道,那个一见到他就闻风跑过来的迪尔德,到现在没有出现,那必然是去偷懒了。
毕竟他是这里的狱长,这个时间点不可能不在。
路奇也并未在意迪尔德并没有出来迎接他,朝前走着,一边说道“待会儿了通知他一声,下次我来如果没看到他人,那他就可以考虑换个地方上班了。”
身旁的卫兵赶忙应道“是!”
穿过地牢的走廊,能看到两边的牢狱中,有些被抓来的法师卷缩在墙角,有些神色黯淡的呆坐在那里。
还有些精力旺盛的抓着牢门的栏杆,朝着路奇伸手,乞求他将他放出去。
路奇并未理会,继续朝里走去。
相比起上一次来,被关在这里的法师数量,似乎少了许多。
像是被抓来的法师,一般都会被灌下禁魔石灰水,弱小的会失去魔法,运气好了便能重见天日。
运气不好的,依旧要被关上几年。
魔力强的,要在这里长期的喝禁魔石灰水,直到搜魔人确认他再也没有威胁。
而一些特殊的,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处死
总之,凡是被抓来的法师,最后基本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就是嘉文三世当下想要改变的现状。
在这牢房之中,可能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法师,都是无辜的。
在被抓来之前,他们可能是某个农户、某个游猎手、某个商人就因为在这魔法的土地上,拥有了使用魔法的才能,便要面临牢狱之灾。
思索间,路奇走到了塞拉斯的牢房门口。
从一个卫兵手中接过火把,他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卫兵闻言,便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牢房的门关了上来,手中的火把忽闪着,将里面照亮。
被抬回来的塞拉斯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的污渍都未清理,见到路奇进来,也只是抬起有些无力的眼眸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看起来,你好像要撑不住了啊。”
路奇走到牢笼前,让火把的光线将里面彻底的照亮。
塞拉斯没有回应,长期的高强度长跑以及负重搬运,让他的身体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最近的这些天,每一天他都是咬着牙撑下来的。
身上多处的酸痛,时刻提醒着塞拉斯此刻遭遇的一切。
但是,今天忽然下起的一场雨,的确让他由心底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力。
这股无力,并不是因为这场雨,而是这场雨让它终于爆发了。
塞拉斯不知道自己还要面对这样的日子多久。
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看着不说话的塞拉斯,路奇并未在意,说道“你能撑这么久,的确让我有些意外,不得不说,你的毅力未必比德邦的士兵差。”
得到这家伙的夸赞,并没有让塞拉斯有多高兴,只是扫了一眼,便再度移开。
“这次来,是有件事挺想与你分享的。”
路奇也不喜欢一个人讲话,便提起了此次的正题“今天早上,我的父王召开了一场关于赦免法师的会议。”
听到这句话,塞拉斯整个人都顿了一下,他看向站在牢笼前的路奇,反应过来后冷笑出声道“愚弄一个阶下之囚会让你心情很愉快吗?”
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还以为你声带掉外面了。”路奇见他开口,笑了笑“我的快乐来源有很多种,但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骗你。”
他的语气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塞拉斯还是不信,只是冷笑一声。
如果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真有赦免法师的心思,他与他的同胞们,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了。
不管塞拉斯信不信,路奇依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会议的结果,是一半以上的大臣反对。”
塞拉斯冷声道“这话倒像是真的。”
很久之前,他便看明白了。
在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法师甚至连路边的牲畜都不如。
他们又如何能接受,一群牲畜忽然与他们平起平坐了呢。
在这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夜里,塞拉斯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德玛西亚这个国家,如果不经历一场血的教训,是永远不会迎来新的变革的。
只有当沉重的一击,砸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才会感受到痛楚。
塞拉斯不知道这一击将来会由谁打出,但是,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相信棋盘论吗?”
忽然,路奇跳到了其他的话题。
塞拉斯看着他,并未回话。
路奇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所谓棋盘论,就是我们也许生活在一个棋盘之上。有的人生来便是棋手,有的人生来只能是棋子。棋子的一生,注定会被棋手操控,直到他们死去。”
“可笑至极。”塞拉斯发出冷笑。
“当一个人的眼界只能认知到有限的事物时,当一件超出他们认知的事发生,无论是谁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
路奇慢声的说着,看着塞拉斯“你的人生不正是一枚棋子吗。出生起因为拥有特殊的能力被搜魔人看重,你以为受到了重用。然而当你表现出一丁点脱离掌控的能力,他们便将你弃之敝屣。”
塞拉斯冷眼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来这只是为了搞一下你的心态。”路奇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笑意。
然而这个笑容在塞拉斯的眼中却是十分的丑恶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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