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崇一阵无语。
后面明显还有大料呢,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有心想要遏制,可惜他的存在,对这一幕场景来说只是观众,没有任何干涉的能力。
没过多久,在许佑安的安抚下,婴孩沉沉睡去。
属于许崇的意识,也彻底昏暗。
“……身居赤上岩,神游天外天。”
“好诗,好诗啊!”
“得写下来。”
上任太平道道主林狂,又得一‘佳作’,趴在地上哐哐一顿写。
许崇坐起来,即是无语又是费解的看着这一幕。
通过三爷跟水鬼的对话,他现在对这个林狂很是好奇。
究竟林狂有什么本领,能让三爷神交已久。
总不会是那些异常高产的诗句吧?
至于说什么最危险的人……
毫无疑问,是朝廷刻意传播成这样的。
想了想,许崇开口:“你能不能不要作诗了?”
“……”
林狂愕然抬头,“你不是哑巴?”
“我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
许崇回答。
“好吧……”
林狂叹了口气,点头道:“是我的才华太过耀眼,让你自惭形秽了吗?”
许崇:“……”
“看来是这样了。”
林狂更加笃定,“怪我思虑不周,伤害到了你。”
“但你想想……”
林狂一指满地的诗词,肃然道:“若是这些千古佳作无法传承下去,那将是天下所有人的损失!”
许崇:“???”
“而你,将成为那个让天下人、让后来万世,都蒙受损失的罪人!”
林狂深深的看着许崇。
“……”
许崇愣了好半晌,郁闷道:“你想装比,完全可以用你的境界,用你太平道道主的身份,真没必要作诗的。”
一个异世界原住民,对一个穿越者用诗词装比。
这太炸裂了。
“哈哈哈哈。”
林狂仰天长笑,“境界?身份?此等外物,千百年后不过黄土一抔罢了,届时谁还记得我林狂?唯有诗词传承千古,方不坠我林狂之名。”
“可问题是……”
许崇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且不说你这诗词算不算佳作吧,就算是佳作……你别忘了这里是诏狱。”
千百年后,只怕诏狱的等级还会往上爬一爬,从下品洞天升为中品洞天。
届时,这第七层的规则势必更加强大。
很有可能从关押人犯的地方变成了处决人犯的地方。
这些诗词留在这里,谁能带出去?
有等于没有。
“诏狱又如何?”
林狂毫不在意,“日月轮转不休,天地都有可能颠倒,遑论诏狱。”
果然,和偏执狂讲道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许崇无奈点头:“……好吧,你说的对。”
谁料只是一句敷衍,却登时让林狂精神大振。
“你居然这么快就懂了?”
林狂一撩蓬乱的长发,露出来一张苍老的面容,讶然无比道:“之前那两个人,一直到死在这儿都没明白的。”
“死了?”
许崇左右看了看,问:“尸体被清理出去了?”
“哪有。”
林狂摇头,“都成了火藓的养分。”
“……”
许崇的脸色顿时一黑。
“不提那两个。”
林狂摆摆手,道:“难得遇到一个懂我的知己,我也不能吝啬……我教你作诗如何?”
许崇扯了扯嘴角,干脆侧躺下来,不去理会。
“哎你这什么意思?”
“我既然说教,那必定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的。”
“你转过来……”
……
……
在大庆东方,无尽海域之上,有一座巨大的岛屿。
整座岛屿被天然的雾气笼罩,亭台楼阁隐约显露,看着宛如仙境。
这就是太平道的总门所在。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太平乡。
只怕任何一个大庆之人,都无法想象,反贼最大的据点,居然是在一座岛上的。
李向学在到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太平道的所在,不仅没有臆想中那样的肃杀森严,反而还一片宁静祥和。
渔民撑着大大小小的捕捞船,唱着优美的歌谣,在岛屿周边劳作。
岛上酒楼药铺,衣坊学塾,应有尽有。
除了比沧泷要大很多之外,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
哦,这里没有官府。
“没有官府的话,如果有人干坏事怎么办?”
李向学缓步穿梭在坊市之中,身边跟着一个比他高很多的青年,南家的小辈,南重岳。
“太平乡也是有执法队的,专门署理民事纠纷,缉拿有恶行之人。”
南重岳笑着回答。
“所以,执法队就是官府咯?”
李向学问道。
“你刚来不久,有所不知。”
南重岳摇了摇头,道:“太平乡有执法队不假,可这个执法队,并不要求一定是武者才能担任。”
“哦?”
李向学讶然。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
成为道子后,关于朝廷,关于武者,关于户籍。
他已经知道了太多太多。
“往那儿看。”
南重岳朝着远处正在巡视的队伍指了指:“执法队十人一组,这一组里面,至少有一半不是武者。”
“万一遇到境界高的人打不过怎么办?”
李向学问道。
“那旁边很多人都会出手。”
南重岳笑了笑,“在太平乡,绝大多数人都是执法队成员。”
“执法队每天一轮换,无论是武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到了第二天,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比如我,虽然我是六大家族南家的成员,但只要待在太平乡,而又在太平宫没有职位的话,就必须承担起一份执法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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