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若是后面小弟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范远堂大喜过望:
“不想老弟如此仗义,那我就直说了,这次给咱们划拨驿馆的杨玉千户,是王爷的心腹,他说话,王爷肯定能听。”
“你这几日少不得要与杨玉千户打交道,能不能在千户面前,多多替老哥美言几句。”
陈钺心中一惊,这尼玛可是个大人情,怪不得范远堂如此好说话,原来是打的这样的主意啊。
娘的,老子还没跟杨千户累积起情谊来,先要在他这消耗一波,真当贵人的情谊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范远堂看陈钺不吭声,知道是自己付出的价值不对等,于是他提高了价码说着:
“老弟放心,我回去就问问家中老仆,他们中有些走过商路的,可能记得到撒马尔罕的商路,若是有人记得,老哥我一定让他们把商路给画出来。”
陈钺心道这个诱惑很大,能走到撒马尔罕,就算是初步完成了王爷的交代。
谁走商路还不想赚钱呢。
“好,既然老哥这样说了,那我有机会,就向千户进言,但是成与不成,咱实在是没有把握。”
范远堂急忙起身:
“好,老弟有这句话,哥哥这就回去给你找去,一定让你安全到达撒马尔罕。“
说完,范远堂就急匆匆的去了。
老孙一脸艳羡的对陈钺说:
“你知道人家这次走商,盈利几何吗?”
“几何?”
陈钺确实好奇。
老孙比了个二。
陈钺点了点头:
“如此才值得走一遭,撒马尔罕的利润,怕是会更高。”
老孙一脸嫌弃:
“人家都不一定给商路图,你想的挺美。”
陈钺一脸笃定:
“明日他一定会给,除非他傻了,才会不给。”
老孙闻言有些不解:
“不给,这商路还是他范家的,别家走,肯定要损失惨重,再说了,就你这几句话,事都不一定办,办了人家也不一定能拿到好处,为啥要给,给了也是白给。”
陈钺看了老孙一眼,心道家里几个管家、掌柜、大掌柜,随便选一个都比老孙目光远,也就是自己不得志,被排挤,不得不要了这么给废柴。
就这还老在自己面前摆老资格,挑肥拣瘦,若是有机会,老子定不用他。
“商路之事,是王爷重点关注,成了,王爷自然会见我,不论是我,还是杨玉千户,到时候都少不得提他范远堂一句,赞他一句有功。”
“王爷不是刻薄之人,到时候一高兴,自然不会计较他范远堂做事不成,没了怨怼,事儿就好办了。
不但是我这里,其余将军那里,他肯定也是有着投入,让人给他美言。”
“只要有一路成了,人家就算是成功了。”
陈钺解释了几句。
月光下,管家老孙的眼睛亮了起来,三郎虽然被排挤,但是能力还是有的,尤其是这番见解,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但是赶往撒马尔罕,确实有些孤注一掷啊。
若是栽进去,再想起来,那可想也不要想了。
……
疏勒村,休谟老爹家的院子里。
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老妻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堆着的两堆麦黍。
她看着热的头上冒烟的两个儿子,紧张的问了:
“俺了老天哎,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你家老爹呢?”
广德擦着脸,声音得意:
“勒芒头人家地里割出来的,俺爹说了,今儿王爷的那个侍卫给他说了,让他偷偷割一些,先吃饱肚子。”
“那你爹咋不回来?”
老妻满脸着急,这么两大堆,够一家人吃上一月有余,还有那两块肉,剩下了大半,老头子可千万别出事。
广仁擦了脸上的汗,催着广德赶紧出门:
“老爹还在割,再弄两车,今夜不动手,明日就没机会了。”
两人出门,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就是三人了,院子里堆起了大堆的麦黍,看着满院的麦黍,老爹吩咐着妻子:
“先去睡觉,明日再处置。”
老妻忧心忡忡:
“不会出事吧?”
广德在旁边一脸得意:
“当然不会,勒芒头人被砍了,那些兵下了军令,杀尽乞颜部的恶人,没人敢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
第二日,休谟老爹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弥漫了新麦的香味儿。
出了屋,休谟老爹看到了正在摔打麦黍的四儿子,忙着用新摔打下来的麦黍做饭的老妻。
这日子真好!
休谟老爹心中莫名有些感动,在广仁旁边坐下,开始上手摔打麦黍:
“你三哥呢?”
广仁用力把摔打干净的根茎丢到一边的堆上,那里已经堆了一大片,这才不满的说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给路过的两个兵指路,把他自己给指没影了,也不知道赶紧回来,这些麦黍可都是吃喝用的。”
休谟老爹正想起身出去看看,远处响起狗子的叫声,广德手里提着一双靴子,从外面进来了,眉飞色舞。
“哪来的靴子?”
休谟老爹见儿子回来,放下心来,问着说了。
广德拍拍靴子:
“当兵的给的,他们换装,有个跟我的脚大小差不多,就给我了一双,谢我替他们引路。”
广仁立即大惊小怪的去摸靴子:
“呦呵,这靴子真好,就这样给你了,当兵的也真大方。”
广德把广仁的手拍开,宝贝似的擦了擦靴子上并不存在的泥土:
“这可是好东西,他们明军都发,那个领头的小旗还说,若是我入了明军,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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