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味坊那边因为又离年关近了一步生意就更火爆了。
除了包子油条，顾九笙今天还当街炸起了小鱼酥，吸引了一大批寻味而来的行人。
她一面炸鱼，一面捡包子收钱，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顾客自取，银钱直接丢到顾老爹的衣兜里。
店里也忙不过来，吕氏在灶上煮面舀粥，小十一就当起了跑堂，擦桌子板凳又递碗筷的。
由于身高不够，吕氏怕他烫着只好把煮好的汤面和粥放在柜台上，招呼顾客自取。
进店的客人先是嫌弃她家服务差，伙计都不请一个，可一尝味道就什么都不说了，还好心主动关心她家的情况，又是同情她家生活不易又是感慨女子好强之类的。
说得吕氏白忙之中又不得不腾出嘴巴来跟人家话家常，一来二去，店里的顾客就摸透了她家的底，好几个吃完还主动把碗筷收进灶房，又说要带朋友来照顾她生意的。
吕氏也只是笑，一面收拾碗筷一面继续煮面。
还不忘抽时间去看后院的小狼崽子。
狼崽子今天倒是挺乖的没有黏人，幸亏她闺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会说话的人偶，让孩子跟着人偶学说话，原本以为孩子会厌烦，谁知道玩了一上午都还爱不释手。
两头巨狼守在还孩子身边，不急不躁，也不乱跑，乐得她又是欣慰又是啧啧称奇。
一直忙到快午时了，店里的客人们才少一点。
顾九笙的包子油条也卖完了，炸鱼酥倒是一直有人买，不过就是炸好的。
旁边有顾老爹收钱，她就趁机先装袋打好称，然后躲回店里坐着歇息。
“闺女，要不你到后院去打个地铺歇会儿，娘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吕氏看出九笙的疲惫，忙招呼她歇息。
顾九笙活动了一下筋骨：“阿娘，我还好，就是腰腿有点累。”
“那要不你一会儿吃完饭先回去歇着，晚上有我和你爹看着？”
顾九笙忙罢手：“那怎么行？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阿爹他坐轮椅挪来挪去的不方便。”
“那要不咱早点关门回去休息？”
吕氏正心疼地看着她闺女，门外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板，来三粥。”
顾九笙闻声看去，居然是熟人。
“老伯，怎么是您呀！”
正是陆老伯和老妻带着孙女来镇上筹备年货，此刻他们一家赶了大半天的山路，走到镇上又累又饿，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又舍不得花钱。
正好听说码头新开了一家食肆，里面的吃食便宜又还足量，他们便一路打听而来。
没成想这家便宜的食肆竟然是顾家人开的，一听见顾九笙招呼他陆老伯的心里先是一喜，继而有踌躇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坐呀！”顾九笙见陆老伯犹豫了一下，忙起身去迎他们。
陆老伯却义正严词地对她说：“顾家闺女，先说好，咱今天可不吃白食！”
顾九笙没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新店开张，您还敢吃白食，看我不让你们一家人吃不了兜着走？”清了清嗓子，她假意放狠话。
陆老伯这才笑开：“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小十一也忙跑过来招呼他们，还贴心地想要帮他孙女提手上的小包袱。
谁知他刚一伸手，那小丫头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往陆老伯身后躲，嘴里还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顾九笙吓了一跳，忙转身查问。
陆家老夫妻俩也像护崽子似的把小姑娘护在身后，一脸防备模样。
知道自己鲁莽的动作吓坏了小姑娘，小十一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想帮她拿一下包袱，我怕她累……”
“误会误会，我们小十一没有恶意的。”
弄清楚原委，顾九笙就蹲下身子，轻声对小姑娘解释。
她一解释，小姑娘满脸的防备就松懈了下来，指着十一小声问她：“姐姐，他是你弟弟吗？”
“对，十一是我弟弟。他在店里帮我和阿娘干活儿，方才只是想帮你拿一下包袱，他没有恶意的。”顾九笙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小姑娘点点头：“嗯！我相信姐姐。”
又转身抬头对她阿爷阿嫲说：“我也想帮姐姐干活，可以吗？”
陆老伯和陆大婶一愣，旋即笑开：“灵丫头心地真好，可咱们是来办事的，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哦！”
谁知他这话，竟让小姑娘瞬间红了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咬着唇没再说话。
顾九笙于心不忍，于是笑着问道：“不麻烦的，爷爷和阿嫲是来镇上办年货的吗？”
说着朝陆老伯身后的背篓里瞅了瞅，沉甸甸的，里面都是些红色喜庆的东西。
陆老伯笑着解释道：“是啊，我们出来的早，还没吃早饭。刚给灵丫头买了新衣服，她非要自己抱着，谁也不给看……”
“那快坐下吃了午饭再回去吧，反正现在也快午时了。”顾九笙说着就去帮他卸背篓，还不忘吩咐她娘快炒两个小菜。
陆老伯一听忙拒绝道：“这怎么使得？说好了不吃白食的……”
顾九笙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吃白食，只要你们留下来帮帮我们的忙，后院还有一大摞碗筷没洗呢！”
陆老伯还要拒绝，陆老太却出声道：“老头子，要不咱吃完给顾家丫头做工吧，你看她这店这么大，又没个伙计跑腿，人多的时候肯定忙不过来。”
顾九笙一拍双手，喜道：“还是阿嫲眼神儿好！我正愁招不到伙计，您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呀！”
她这么一说，陆老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老两口动作慢，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顾九笙笑道：“怎么会啊！有您和爷爷两个伙计，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
陆老伯还是觉得不妥，低声训斥陆老太：“那人家新店刚开张，哪里给你开得出工钱来……”
一旁正准备切菜的吕氏笑道：“发的起发的起！我们这店一天能挣好几两银子，租子又还低，再来十个伙计都没问题！”
她这么一说，陆老伯的态度才稍稍转变，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她：“生意真有这么好？”
“您要不信，一会儿看看不就得了。”吕氏笑嗔，“反正我们下午还要做夕食卖，你好好瞧着，晚点我让闺女赶车送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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