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旁边的李岁面对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和空白的纸张闭上了双眼，平静的脸庞和平稳的呼吸起伏如果是躺着的话一定会被人认为是睡着的表现。
但实际上现在的李岁可以说是大脑运转的最快也是最清醒的时候，各式各样的知识在脑海里面交织、对比、互补、辩证，将他的想法慢慢规划成一个切实的道路。
这种行为自从他过了30岁以后就近乎没有出现了，一方面是随着科技的发展和科研的深入，个人在一个大型或者超大型的项目当中并不能作为唯一得那一个核心点，容错机制和项目的复杂性不允许所有的机密资料和原理公式只被一个人掌握，毕竟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另一方面则是身体因素，别人李岁不清楚，就他原本的身体素质而言，22-28岁可以说是他最巅峰的一段时间，但就那一段时间里，他每做一次都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三十岁后再做会有什么后果他还真的预料不到。
他现在敢这么干的最大原因就是圣环可以强化身体属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如果不是呼吸带来的起伏就如同石雕泥塑一般，直到一阵眼皮的轻颤才让人感觉这是一具还活着的躯体而不是一副冰冷的尸体。
睁开眼睛的李岁出现了些许的迷茫，但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很快摆脱了迷茫的感觉。
将桌子上的书本和资料全部摆放好，他已经不需要再看这些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脑海里面，比记录在纸张上的更全，也更深入。
整理好所有一切的他慢慢踱步到古董店的营业区，现在只有寥寥几人在各自喝着咖啡，享受着快要结束的下午时光，吧台后面也只有古间圆儿和入间萱两个在百无聊赖的待着。
看到李岁慢慢走到吧台旁边的古间圆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虽然没认识多长时间，但他也是知道李岁的习惯的，从来不喝古董店的东西，那么现在过来是要找谁吗？
“有没有茶？”
“…………”
看着古间圆儿有些愣住的神态，李岁又问了一句：
“有没有茶？”
“有，有红茶和绿茶两种，你要哪一种？”
“一壶绿茶，泡的浓一点。”
说完话的李岁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向最角落的位置，也是店里唯一一个不是全落地窗的位置，带有雕花的窗户和上方的风铃既有封闭的意味又有声音的点缀。
靠窗的地方坐下，直到古间圆儿端着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外面偶尔有人走过的林荫小道上。
“您的茶好了。”
“多谢！”
古间圆儿的声音拉回李岁的眼眸，道谢一声便自顾自的倒茶了，而古间圆儿也慢慢走回吧台内，和入间萱两个喰种一起嘀嘀咕咕的窃窃私语。
滚烫的茶水在透明的茶壶内起起伏伏，握着一个透明杯子的李岁望着杯子里面清亮的茶汤陷入了一个无言的沉思之中。
李岁当然知道他的行为有些反常，但这种脱离自己一贯行为习惯的行为可以说是他开动大脑风暴的一种后遗症吧，也可以说被大量知识冲刷后的一种自我保护。
但这些跟他得到的东西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他可以很确定自己摸住了这个世界的一丝脉络，不是剧情的那种，而是整个世界的发展脉络。
喰种和人类的二元对抗？
不！
剧情是剧情，世界是世界！
剧情可以不讲逻辑，故事可以掩盖所有的不合理性，但世界不行，世界是奇诡的，世界是荒诞的，世界可以不合理，但不能不讲逻辑。
现在李岁真的很庆幸自己并没有一直跟着剧情走，不论是杀死大守八云还是变相禁锢神代利世，乃至于跟其他契约者达成合作关系让他们去毛子那里搞军火。
这些事情可以说在大部分契约者眼里都是完全损人不利己的，毕竟直到现在李岁也没有触发任何一个支线任务，而且还阻碍了其他契约者触发支线任务的道路。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站在契约者的角度是没问题，站在圣环的角度也没什么问题，甚至站在李岁的角度都是没问题的。
因为这本身就是损人不利己，李岁自己很清楚自己做的事造成的后果，那么他为什么要做呢？
很简单的理由，他在试探圣环！
说试探圣环可能有些不太恰当，那么说他在试探圣环的部分运行机制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
李岁从来不是那种糊里糊涂就得过且过的人，像DC里面的巴里·艾伦那样拿着完全不知道来历，完全不知道成分，完全不知道后果和代价的力量去使用这样的事，他是完全做不出来的。
圣环很残酷，不论是李岁自己的经历还是收集到的情报都能表现这一点，但高伤亡率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圣环会选择这么多契约者。
谁会做赔本的生意呢，不说别的，就那么多契约者的身体强化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么圣环需要什么？就像一开始说的圣环条例是等价交换一样，代价是什么呢？
从一开始李岁就在想，但不论是外部环境压力还是情报资料的缺乏都是在当时不好迈出去的坎，直到他捡起年轻时的做法，用所有的思考能力去抽丝剥茧才看到了一点点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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