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大概有先见之明，除了沈阳外还有个备份京师。
太子河东岸的东京城只被十来颗从天而降的炸弹照顾过，基本完好无损。
城外两万兵马严阵以待。
李自成朝远处指点两下，“老黄，将来跟顺军打仗别排这种阵型，经不住炮轰，楯车也没用。”
阿黄郁闷道：“你真就天下无敌？当年明军装备的火器也厉害，甲胄更多，还不是被八旗用大刀片子砍翻了？可见兵器不能决定胜负。你不是也说事在人为吗？”
李自成道：“明军败的不冤，但你也别自大。我毫不怀疑五万八旗军在野外可以打赢十万明军，可是假如让你出一千人跟祖大寿的一千人干仗，你还有必胜把握？单论起来，人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谁比谁差？你是知道的，明军不堪战的根源在于大明朝廷。别拿我跟朱由检比，不管你出一千人还是五万人，八旗军跟大顺军开战只有死路一条。我打你就像你打明军一样。”
“顺军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
阿黄仍然不服，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暂时没决心开战，纠结这个没意思。
“算啦，不提这个。短毛，通商之事你可不能唬我。”
“只要你出得起价，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卖。”
李自成不怕建奴养精蓄锐后再次壮大，顺军壮大的速度远比八旗更快。没啥可担心的。
有顾虑的是阿黄没钱了，怎么支付货款？
话说欧洲佬向北美内陆殖民过程中，毛皮生意占了支柱地位。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最早的北美大陆探索和殖民史是从毛皮贸易开始的，而对巨额利润的追求成了早期“开发”北美大陆的目的和动力。
在西欧国家开拓美洲时，罗刹国跨过乌拉尔山，向东方扩张，毛皮同样是重要的又惑。黑貂皮吸引着哥萨克人跨过一条河又一条河，不断东进。面对无尽的荒原，哥萨克人与那些美洲毛皮商人一样，体现了极大的毅力和勇气，承受了极大的困苦和危险。他们与西班呀人一样，一边向前推进，一边修筑要塞。
在罗刹国的征服史上，皮毛贸易一直支配着西伯利亚，而且在一定程度比北美更甚，因为这边没别的可抢了。
蒙古人以及土着使用的弓箭根本抵挡不住罗刹人的火绳枪，一千个人打不过一百个人。
“他们从毛皮贸易中支付掉在西伯利亚的行正开支后，保有大量盈余，并使国家增加了一块巨大的地区。”
征服西伯利亚的罗刹人就如同征服美洲的西班呀人一样，以小得惊人的代价，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里就获得了相当于月球表面积的广袤土地。
面对兜比脸干净的黄太极，李自成开出的药方当然会包括皮毛。
别他娘的老是从东北往沈阳移民了，在黑龙江在大兴安岭多留点人猎取毛皮，顺便抵挡一下罗刹国蚕食。
此外还有黄金。
乌拉尔山脉以东，整个西伯利亚易开采的金矿多如牛毛，远的暂时鞭长莫及，不提了。
在北起漠河东至萝北，南达东宁；在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大小兴安岭、张广才岭、完达山山脉的山川河谷中都蕴藏着丰富的沙金资源，遍地狗头金。
一把铁锹一张筛网，动动发财小手就是大把黄金入账。开头几年年产七八万两轻轻松松。
李自成一提这茬，黄太极恍然大悟。
“沈一石是你的人？”
“不错，但他从来没坑过你吧？”
“何止，简直帮了大忙。仅是这次入关他就在杀胡口准备了一万石粮草。”
粮草当然不白给，建奴要用缴获抵偿。
李自成摊开地图，手指从沈阳一路往北，“到漠河的驿路我出钱出粮修整，你出人……”
东北在唐代时就有驿路。
明初在辽边墙外又设奴儿干都指挥使司加强管控，驻地在特林——即元代东征元帅府所在地，黑龙江右岸，距入海口一百多里（清朝称庙街，今鹅毛尼古拉耶夫斯克。明清之际北海道虾夷人还从这里获得天朝的丝织品转售给倭人。）
大明在奴儿干地区共设置了384个卫、24个所、7城站、1个寨，所辖区域北界至外兴安岭，东至鄂霍次克海的库页岛。
当然，各卫所主官都由本地部落头目充当。
早期明军还去各地巡视一下，后来就不咋管了。
不过木河卫（漠河）在嘉靖四十三年还在向大明请求“袭职”，隔壁的塔哈卫直至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仍然向明朝廷请求“袭职”。
所以从沈阳往漠河有驿路存在，虽说条件很勉强吧。漠河，尤其是老金沟挨着黑龙江，也可以直接走水路，由庙街附近入海，转道旅顺。
此时的漠河还在索伦人手里。（索伦是对生活在当地的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和布里亚特等部族的统称。）
1616年努尔哈赤称汗，次年即征服黑龙江中游萨哈连部，此后仍然不时向黑龙江等地进军。
原历史线的五年后，即崇祯十二年（1639年），建奴一路大军南下在山东祸祸；一路再次北上远征，打了一年多，在西起雅克萨城，东达精奇里江下游的广大地区各部落相继臣服建奴。漠河自然包括在内。只是后来鞑子入关，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就没多大精力去管那些遥远的苦寒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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