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抱着狗子回屋了，杜老一个人，孤零零地捧着那杯茶，直到喝得一滴不剩，他才摇摇头站起身往外走。
张倩耳朵听了全程，没多问，只问他去处。
“杜老，你这就回万大村了？”
“不，前一阵这边市医院院长给我去了信，要返聘我去坐诊，我考虑了几天，决定答应了。”杜老已经整理好情绪，把去处也交代清楚，以后常来这儿看看吧。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张倩也高兴，忙恭喜。
“嗯，我先去医院，过几天再来。”
万芳芳招待完客人，也凑过来，俩人一起看杜老渐渐远去的背影。
“什么情况？”
“你救回来的王奶奶，跟杜老认识，应该是初恋情人。”张倩中肯地说。
“什么！”万芳芳万万没想到，“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王奶奶啥也不说可真是太愁人了......”
“......”
是啊，愁人。
后面，杜老隔三差五地来店里坐坐，王巧芬听万芳芳说他是医生，更抵触了，每次他来都怒目相向，死活不开口。
“你当时把巧芬救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有伤么？”杜老端着一杯茶慢慢啜饮，问张倩。
“当时是摔了头，磕了个包，不过这应该不影响说话，芳芳，你后来帮她收拾的时候有什么发现么？”
“嗯，我想想啊......”万芳芳也坐过来，“两只手背都有大片的青色算不算？好像有吊水输液的针眼。”
杜老和张倩齐齐皱眉，难怪她那么讨厌医院——
张倩盯着杜老看，杜老盯着万芳芳看。
“额，杜老，我建议啊，你可以从医院那边着手查一查，毕竟有名字，两只手背都发青，就说明至少是住院一段时间造成的，她说没有亲人这一点也存疑，你找信得过的人细细查一下，老太太总不说话可能精神状态也是有问题的......”
杜老眉眼一厉，想到了更坏的情况，顿时半刻也不想耽误，急急就告辞走人。
万芳芳此时也回过味来，不由望向张倩，忐忑不安，“倩倩，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张倩望了一眼那边紧闭的房门，心里微微叹气，这都什么事啊。
一周很快过去，杜老没过来，中间倒是打过一次电话，说是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市中心医院返聘了一位德国著名外科专家的事早就在行业内传开了，坐诊清闲得很，一般的小病小伤普通医生就能处理，用不着他这尊大佛。
倒是来拜访虚心求教的人接二连三，好巧不巧的，就有一个实习的研究生，家学渊源，老中青三代都从医，在和杜老闲聊时说起他父亲所在的精神病院跑了一名病人，半个月都没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杜老心里一咯噔，试探地问病人是怎么个情况。
结果那医生就说，“好像是个姓王的老太太，被她儿子媳妇送进院里的，人丢了，她儿子压根就不想找，还要医院赔钱呢，我爸正好是主治大夫，被她那疯婆娘一样的儿媳妇挠了个满脸花，把我妈气个够呛......”
“确定是精神病么？什么症状？”杜老眉皱得死紧。
“嗯？具体的我不清楚，我爸那人从不把病人的事说出来，要不是被抓花了脸，我妈以为他在外头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不会说出来。”
“也是，你爸做得对，这是医生的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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