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不由问道:“如此规模,那故忧皇庭竟然不管?”
赵声听着却笑了。“怎么管?这旧雨楼就坐落在都城坊市之内,平日里做着正经的仙门生意,就是想管,也要有个说法不是?”
“那暗地里呢?”林啸问道。
赵声却说:“至于暗地里如何,坊间传闻,旧雨楼门生爪牙遍布朝野,天下五道,就是仙门之内,也是悬红刺杀,样样都接,只不过具体没个证据,就是想查,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林啸奇道:“怎么会没个证据?就是庆王谋反一事,不是已经落在实处了么。”
谁知赵声缓缓摇头。“就是庆王谋反,也没有证据。”
“这怎么可能?”林啸听到这说法,自是不信。
毕竟两方联络,总有交接,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留不下的。
“庆王生出这谋反念头,还是去年奉旨进京,接到旧雨楼主的宴饮帖子时,发生的事情。”赵声说道。
“自那以后,旧雨楼每每发来的信笺都施了仙门手段,拆封后最多存留半个时辰,字迹便自行消散,根本存不下证据。”
“而且,转过年来,千山道十几军州的人事任免一一落位,旧雨楼便派了两位高手过来,亲自负责沟通联络,就更没有证据可言了。”
林啸眉头微皱。“可是双圣山的卢正雄和卢正武二人?”
赵声点头。“正是他二人。”说着又勉强一笑,“只不过,他二人的杀局,本不是为尊驾准备的。”
“哦?那是为了谁?”林啸问道。
赵声只说了三字。“陆光旗。”
林啸闻言一怔。“你们要杀的是檀堂督主?”
“没错。”赵声点头道。
林啸却觉得有些奇怪。“你怎知他一定会来?”
赵声一笑。“尊驾该是不知道中都‘白龙观’这地方吧……”
林啸摇头不语。
那赵声解释道:“故忧皇庭之所以能屹立千年不倒,历代皇帝还算勤勉爱民固然重要,可最要紧的,却是白龙观中的,两位金丹柱国仙师……”
林啸稍有惊讶。“故忧国竟有金丹修士?我这一路行来,几经探查,还以为贵国修士不多,仙基羸弱呢。”
林啸之所以会有如此感觉,只因路上遇见的几个坊市,实在没什么修为高绝的人物,甚至连个筑基之上的修士都没碰到,才会生出如此判断。
赵声说道:“在下虽不是仙门中人,但那二位的确受封金丹柱国,至于此金丹是不是彼金丹,在下就不清楚了。”
林啸“嗯”了一声,说道:“可是这二位仙师出了什么问题?”
赵声答道:“的确如此,用你们仙门话说,其中一位已入衰劫,应是时日无多了。”
林啸目光一跳,恍然大悟。“只要那位仙师驾鹤西去,庆王这边再故意露出点马脚,那檀堂督主就必须亲率手下,一探究竟,正是行了一招阳谋。”
说着又道。“这督主一死,皇庭顿失一臂,届时庆王在千山道起兵造反,那旧雨楼再趁中都动荡,兵力空虚,来个里应外合,这事,还真有可能做成。”
赵声微笑点头。“尊驾机敏过人,所言不差,只可惜,尚未举事,便被尊驾无意撞破,还让庆王落了个悬梁自尽的下场,当真命数使然,徒之奈何……”
林啸却转言问道:“原本设伏陆光旗,该有几人?”
“四人,却未到齐。”赵声言道。
林啸语气稍有奇怪。“凭着旧雨楼的实力,加之筹谋已久,不过被我杀了两个手下,又怎会让庆王轻易身死,岂不怪哉?”
赵声长叹了口气。“尊驾有所不知,昨夜两位仙师毙命长街之后,这庆王府内,余下的几名旧雨楼门下,不知为何,竟连夜撤出昭宁,待我等发现时,早已人去楼空,不见踪迹。”
林啸一愣。“就这么走了?”
“没错,就这么走了。”赵声言道:“许是庆王察觉自己被当了弃子,这才一念轻生,悬梁自尽吧……”
林啸听着这么个答案,却没出声,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可疑。
要说庆王谋反,有没有证据,的确是有,但终究没有举事。
而且从民间风评来看,这一代的故忧国主,也不是残暴凶戾之人。
就是为着天家颜面,最大可能也是把庆王白修然圈禁了事,甚至连明旨下发的处罚都不会有。
可还没等皇庭表态呢,这庆王本人就这么自绝于世了。
这也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吧。
就在林啸心中疑惑之时,就听赵声忽然言道。
“对了,还有一个怪事,也许和庆王自尽有关。”
林啸回过神来。“哦?何事?”
赵声强撑着身体,出声答道:“自打前几日起,庆王便每日辰时都要去王府后院,先王妃的精舍中稍作盘桓,在下也曾问过此事,王爷只说寄托哀思,别无他意,如今想起,却也有些诡谲之处。”
“此话怎讲?”林啸追问一句。
赵声言道:“要说先王妃过身已久,王爷哀悼也是正常,可之前却从没有去过精舍的路数。”
“就没人生疑?”林啸问道。
赵声摇头道:“怎么会生疑,那精舍常年无人不说,自打先王妃去世之后,便被画作禁地,寻常人等哪敢前往。”
林啸追问道:“精舍所在何处?”
赵声答道:“后院园林,西北角便是。”
林啸稍一颌首。“如此,多谢长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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