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拳法
方冬并不想要违抗爷爷，眼神暗含怒意，突然朝着叶纯阳瞪眼道：“三哥好。”
叶纯阳点头道：“方妹妹好。”
不用想，方冬并未将自己当作真正的兄长，更像是个用来泄愤的物件。
反过来，叶纯阳受制于方爷爷的作为，又因为亲人极少，反倒是有心将方冬当作亲生妹妹看待。
阴差阳错结成的异性兄妹，还需一段朝夕相处。
等到恼羞成怒的方冬离开，叶纯阳对幸灾乐祸的方爷爷说道：“方爷爷，便宜你都占了。”
言下之意，就是暗讽干爷爷的谣言。
方老头笑眯眯道：“怎的？难道被我这位游枫境大修士收为干孙，不是好事？”
在整个残阳洲，修行者之间当义父，收义子的事情并不罕见，但真实目的向来只有一个，力所能及地精进修为，或是争取修行资源。
想当初方老头游历残阳洲，这件事真是喜而乐见，没少成为酒桌上的谈资，更后来，这种事还发生到自个身上……
叶纯阳不客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江华城道脉叶氏，我不认你做爷爷。”
方老头无奈道：“我就是给你挂个名分……你今后声名远扬，我也能沾点光嘛。”
叶纯阳疑惑道：“方爷爷，你这是利用我？”
方老头没好气道：“与你说话真是费劲，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修为还不如我家老二，我利用你干嘛？”
方老头嗓子眼中捣鼓措辞，试探性问道：“要不就认我做爷爷？”
“真的好吗？”叶纯阳本就心情低落，动了恻隐之心，“我只有爹娘，没有爷爷。我第一个视他人为爷爷的人是黄师傅，可是就在刚才，有个叫陆三昧的家伙将他杀死了。”
方老头安慰道：“那个陆三昧其实是五境之上的符箓宗师。”
“她为什么要杀我们？”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刘先生。”方老头感慨道：“修为越发深厚的人，越很容易沾染因果，刘先生就是，这份因果甚至殃及本就无辜的我们。”
方老头早有猜忌，叶纯阳身在江华城数十年不出，根本不可能沾染如此因果，归根结底，出在刘先生的身上，只要她一天在江华城，那么他与叶纯阳的日子就不会安稳。
方老头摇头柔声道：“我们俩不说这个，话说回来，做不做我干孙？其他臭小子求我，我都不答应的！”
叶纯阳眼神无助，扯了扯嘴角，没敢答应。
方老头讪讪而笑，“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叶纯阳欲言又止。
“话说你的修行怎么样了？让你感受半条福华街，做到了没？”
“我已经可以感知刘先生后院的范围。”叶纯阳老实回答：“我已经很努力了。”
“刘先生的后院？起码方圆三丈都在你的感知范围之内！”方老头满脸惊讶，“其实让你感知半条街道，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许是只有天纵奇才才能做到。一般的修行者修炼一整天，感知范围都不一定有所精进，乖孙，你修行一天这般突飞猛进，就算不是绝世天才，也是天才人物。”
如若继续精进感知范围，修行第一步走的底子足以媲美残阳洲任何绝顶天才。
果然，此番结缘，收获颇丰。
此时的方老头不会想到，明年春季走出江华城的叶纯阳，将会成为整个天下万年一见之人。
叶纯阳被夸得不好意思，羞赧道：“方爷爷，别再夸奖了。”
方老头撇开话题，敦促道：“你境界晋升神速，大可以先把境界修炼放一边去，打好武夫底子再去修炼，锻炼体魄神魂，而后助于在残阳洲跋山涉水。”
叶纯阳眨了眨眼，愣道：“方爷爷，我不是说要当炼气士吗？我没说要当武夫啊！”
方老头解释道：“炼气士的体魄不如武夫，你明年出城难道不是要游历整洲，寻找双亲？何况修行之路，无须一条路上死磕，两条并进，并无不可。”
例如儒门修士白沫，既是炼体者剑修，又是炼法者符箓师，甚至还是学士身份，三条路途。
方老头心思一旋，心想刘先生修为高深，不可能只有武夫身份。
叶纯阳一想习武练拳，可累了，抱怨道：“我能不学武吗？”
方老头斜眼笑道：“你得要问刘先生，她要你修行的。”
叶纯阳唉声叹气，刘先生怎么跟个娘亲姐姐一样，这要我做，那要我做。
“稍微练个武，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要当练气士。”叶纯阳硬气道：“我爹娘练气士，我也要当。”
方老头啧啧笑道：“话说回来，刘先生给你的那本《拳法之谈》，带来没？带了，待会就学。你想想，刘先生这个大能修士的师父能是什么人物？我不敢想。刘先生的师父的拳法肯定得是什么天品之上的拳法秘笈，这是一桩极大机缘，爷爷我都想要！便宜孙子你了！”
叶纯阳下意识向腰间钱袋一伸，再收回来，《拳法之谈》便赫然在目。
“给爷爷看眼呗？”方老头咧嘴一笑，“爷爷帮你品鉴一番！”
天品之上的修炼秘笈，对于五境之下的修士来说，看一眼，就是一份机缘。
方老头听说，曾经有位练气境修士，就是瞟了眼天品秘笈的一页，顿时从练气境跃入聚灵境，无疑鲤鱼跃龙门。
不说看完钻研《拳法之谈》，只是看眼，三境瓶颈都可能在顷刻间消融。
叶纯阳不觉得不好，便将秘笈递给方老头。
方老头欣喜接过，翻开数页，谁料这本秘笈并无什么仙气萦绕，内容都是一些凡间武学讲解，刘先生所写的注释标语，武夫的境界划分。对于方老头来说，没有丝毫用途。
方老头瞪大眼睛，一时语塞，默默地将秘笈合上，还给叶纯阳。
这怎么可能？刘先生的师父亲手编撰的拳法秘笈，竟然只适合凡夫俗子？刘先生的师父难道……只是凡间武夫？
“看这么快，这份拳法秘笈不怎样吗？”叶纯阳满脸疑惑，“要不我找刘先生换本？”
方老头一拍额头，哀叹道：“我以为是天品秘笈，结果都是一些凡间武学，你可以学，但对我没有益处。”
叶纯阳一头雾水，只是点头。
心灰意冷的方老头走之后，便开始翻阅《拳法之谈》，练习六步走桩，拳掌交错击打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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