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谈判（2）
回到驿丞为曹玮准备休息的房间，曹玮问道：“八大王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赵元道：“表面上看李继冲粗鲁、直率，不足为虑，而张浦沉稳内敛极难对付，但实践上这可能是他们特意安排的谈判组合，进退有度，不至于谈判破裂。不过，指望一次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是幻想。”
曹玮道：“八大王分析得有理。不管他们目的如何，主动权在我手里，不怕他们！”
赵元道：“是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就行。只要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以老百姓的福祉为根本出发点，原则问题不退让，小问题可以灵活机动，那么就可以放开手脚去谈去干！”
曹玮道：“下官知道了！”
午餐过后，谈判正式开始。
双方人员各坐一边，以官职大小依次摆开，赵元站在曹玮身后。李继冲看来中午喝了不少酒，脸颊有点泛红。
曹玮开场白道：“应李继迁大人的要求，委派你们来这里与我们就边境贸易、人员往来、军事互信等方面进行谈判，我方认为这是好事，有利于边境和平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双方有什么具体议题都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讨论，求同存异，能谈拢的就形成协议，谈不拢的就先搁置一边，以后再谈。总之，我们的原则是互惠互利、和平稳定、共同发展！”
李继冲打了一个酒嗝道：“曹大人说得很好，这次我们奉命来谈判是带了一份清单的，先说贸易方面的，再谈军事方面的。张大人，拿出来递给曹大人看看！”
张浦连忙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事先拟好的信笺，先读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曹玮。
好家伙，从张浦的嘴里得知，他们的要求多达十多项。
曹玮不慌不忙看完，说道：“你们所列项目确实很多，但有些请求目前是不能确定的，需要报告朝廷才能决定，比如说你们要求增加庆州、延州榷场；还有些项目，事关大宋法律，本官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们，是不可能的，比如说你们安求放开盐、铁交易和农具、粮食交易；不过，有些传统贸易，是可以增加规模的，比如茶马交易，布匹、瓷器交易等等……”
李继冲未等曹玮说完，就打断道：“曹大人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互惠互利吗？之前我们交战就算了，现在我们已经臣服宋廷，增加庆州、延州榷场难道不应该吗？”
曹玮道：“本官没有说不可以，只是需要看情势而定，需要禀报朝廷最后定夺，况且这已经超出了本官的权限……”
李继冲道：“这事就罢了。你说不能增加盐铁粮食交易，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青盐又多质量又好，而且价格比你们内地的便宜，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干？并且你们心里清楚，在边境，不是你们说禁就能禁止得了的！”
曹玮道：“本官当然心里清楚，不过那是见不得阳光的，本官坚决给予打击！”
李继冲冷哼一声道：“还有农具粮食也不卖给我们，说什么卖农具给我们怕我们用作制造武器，卖粮食给我们又怕我们用作军事用途，处处防着我们，向你们皇帝称臣有什么用？”
曹玮亦冷笑一声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诚信是靠自己在实践中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二十年来，大宋皇帝对你们难道还不仁慈吗？定难五州还给你们了没有？灵州你们夺了，大宋皇帝吭声了没有？相反，你们不仅不感谢，而且暗地里还与契丹眉来眼去，不时侵扰我边境，在此种情况之下，你说如何相信你们？”
李继冲大言不惭道：“那都过去了，曹大人不要翻老黄历，现在我们可是诚心的！”
曹玮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听其言、观其行，你们也不要急于求成，好事慢慢来吧！”
张浦道：“曹大人所言极是，现在我们双方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互信。不过，请你们放心，如今李继迁大人是真心爱好和平的，他希望边界从此没有战争，希望扩大贸易，希望改善民生，所以这次派我们来主要是传递他的善意，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做一些好事。”
曹玮道：“如果李继迁大人真如张大人所言，真是再好不过，我们表示欢迎！为了表示我方诚意，我可以决定扩大传统领域的贸易，比如加大对你们茶叶的供应，布匹的供应，酒的供应等等，而你们相应的就要加大对我们马匹的供应，牛羊的供应……”
李继冲道：“马匹非常有限，连我们自己都少了。我看我们可以用其它的动物皮毛代替，还有多卖一些玉石、药材给你们……”
曹玮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们需要的，你们不给，我们不那么需要的，你们却要多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继冲瞪眼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允许盐铁交易？我们不可能自己不骑马而都卖给你们吧？”
张浦道：“曹大人明鉴！目前我们也只有横山一带牧场产马，确实不多，如果大量供应的话是不现实的。”
纪策道：“那是你们的事，交易是要讲究公平的！”
李继冲大声道：“什么鸟公平啊？你们这也不卖那也不卖，是不是逼老子来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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