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宅。
温氏被北冥瞮与傅川霖联手整治到宣告破产后,连同温宅中一些值钱的珍宝也均被拿去做了抵押,至于这座宅子,则是众人看在陆老的面子没有强行收回,温庭筠目光阴沉地看着震响的手机屏幕,眼底满含着讽刺意味,温家败了,可是他父亲的仇仍然没有了结。
他若要东山再起只能选择剑走偏锋,温庭筠烦躁地捏住眉心,他知道手机的另一端是谁,但他显然是没有兴趣去管手机,温宅的管家追随温庭筠父亲多年眼见着偌大的温家从曾经的辉煌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管家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二爷,您吃点东西吧。”
“温念汝呢?”
“啊,您是说二小姐啊,二小姐她......”
“她还是不肯放弃与程迦蓝一较高下,是不是?”温庭筠说得极为平静,从最初的怒不可遏再到眼下的云淡风轻,温庭筠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是的,二爷。”管家声音艰涩,闻声,温庭筠嗤笑,尽显嘲讽之意。
“手机响了好久,您觉得太吵,我还是拿出去吧。”管家一看便知这是温庭筠自己不想接,他看着原本还算是温润谦和的男人,一夜之间瞬间变成了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说是不觉触目惊心,那都是假的,管家总觉得温庭筠的性情有变,他心底不安。
“不用。”话毕,温庭筠转眼去看还在坚强振铃的手机,陆温乔倒是挺有毅力。
“今后,温念汝的事情不必再汇报给我听,我也不会再问。”
“是,二爷。”管家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愕,恭顺地回答。
另一边,陆温乔咬紧后槽牙,温庭筠当初明明应了她,不论那时候萧呈夺权成功或是失败,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依旧存在,现在倒是玩起了失踪?
陆温乔心生震怒,温家已经败落,北冥家反而蒸蒸日上,温庭筠居然还有胆量单方面毁约?陆温乔不由得心急,若不是温庭筠在那个人面前说得上话,而她要联络那个人又必须通过温庭筠,温庭筠哪里配入她的眼?
“放肆!”陆温乔发怒道。
通话未接通,陆温乔紧握着手机,很快,房门被叩响。
“二夫人,少爷回来了。”
“让他站着。”陆温乔下意识怒道,北冥萧呈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大嫂说得没错,他母亲永远看不到自己拥有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从无例外,他真的好累。
“你先下去吧。”北冥萧呈声音不见一丝起伏,碰巧北冥奕下楼准备与百里昭安约球,无意间看到了北冥萧呈直挺挺的身影,身旁的佣人见此心叫不好,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了,二夫人是如何也收不了场了。
“二夫人,是少爷回来了,少爷一直惦记着您,这不立刻从老爷子那里赶回来了。”
屋内的陆温乔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素来对北冥萧呈的控制欲极强,方才的怒喝竟也从不觉有失母亲的身份。
“进来吧,萧呈。”陆温乔放慢声调,北冥萧呈从佣人迅速改口后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嘲讽地笑了笑,故作没看到北冥奕。
“妈。”
“坐吧。”陆温乔叹息,声音中裹挟着不满与尚未消解的愤怒,北冥萧呈也不理睬,让陆温乔讨了个没趣,陆温乔眼底攀上些许孤疑,她强迫自己按下心头那抹不适的情绪,与北冥萧呈相对无言。
“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妈。”
闻言,陆温乔等着他的下文。
“这个大嫂,我认了,大哥......也一直是我亲大哥,您如果不满,我都无所谓,让我净身出户也无妨,我根本就不是经商那块料,我很喜欢魔术,这才是我今后的路。”
“你、你说什么胡话?”陆温乔嗤笑。
“我不是您用来炫耀的作品,更加不是一具提线木偶,曾经您让我喜欢的所有东西我试过了,结果就是我现在无比憎恨那些东西,所以很抱歉,我要过回我自己的人生。”
“至于父亲那里,我劝您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父亲肯纵着您,是因为您从前还没有危及到家族关系,哪怕我对大哥的东西动了歹念,可是父亲明白那是大哥不想用家法处置我,我才能全身而退,否则我此刻不死也会褪掉一层皮,但是这一次不同,大嫂刚刚登门,您做得太难看了。”北冥萧呈说到最后语气忽地凌厉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因为对大房的不满,就能迁怒于无辜之人,程迦蓝在这里面的确无辜,不论如何,陆温乔对大房有意见,也不该立刻就将程迦蓝拖下水,北冥萧呈始终看在眼里,他不过是不善言辞,再者,这是他母亲。
可是现在他忍够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玩具,也该轮到他来追求人生了。
“父亲绝非全无原则的人,这一次您踩到他的底线了,父亲要如何惩罚我,我都认了,您......我护不住了,我也没有资格护您。”北冥萧呈说罢,只觉一身轻,事实如此,他曾那么憎恶北冥瞮的存在,反过来北冥瞮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北冥瞮的手段与胆识都要高于他无数倍,是北冥瞮不屑与他争斗而已,并不是他实力够格与北冥瞮平起平坐,北冥萧呈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蠢到爆炸,他真的是用了多年才看透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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