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羊皮纸，瑞雪就更加看不懂了。
上面没有字符，只大大小小的画着几笔简易画。
高低起伏的，看着像烤炉，又像大烟囱。
一脸莫名的递给一旁的老千。
“千叔，你认得不，不会也是过时的科技吧。”
老千举着水晶放大镜，细细看着，越看越觉着激动。
捧着羊皮纸的手都颤了起来。
“这是窑炉，是窑炉啊，我就说提纯时总觉得炉子里的温度上不去，原来是窑炉的问题。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话落有些激动的一把握住了瑞雪胳膊。
“小姐，有了这个，待我去了北境，马上就能大规模的冶炼了。真该早些打开这盒子啊。”
瑞雪干笑两声，厉凝霜还真是个奇女子，收藏的这都是些高科技啊。
当时怕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移居到大岚来吧。
否则也不会带着碧水的这些科技与狠活。
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盐，铁，这些东西，应该都与国家利益紧密绑定才对。
她带了这些东西出来，若是被人知晓，估计与叛国无异了。
制盐的办法确定是给了大岚的，这制铁的秘法估计是不想给了吧。
瑞雪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看向那张还未打开的第三张羊皮卷。
该不会连火器的配方，厉凝霜也带过来了吧。
拿过老千手里的放大镜，匆匆展开那第三张羊皮纸看了起来。
虽说不是火器秘方，但信息量之大，也足够瑞雪惊异了。
上面画着大型船只的制造方法，虽简易，但懂行的人应该是能看的明白的。
瑞雪终于知道，那张冶炼金属的秘法为什么没有给出去了。
想要建造出这样大型的船只，只用木头是绝不可能完成的。
寻常的金属也不行，必须用上强度更高的金属，才能保证航行的安全。
十八里铺，大约是厉凝霜弄来准备做船厂用的。
紧邻直通京都的运河，是开办船厂，建造码头的绝佳地点。
若是能延长运河，直接通向入海口，又有大船接应，那十八里铺将会何等的繁荣与热闹。
原来厉凝霜曾经的商业规划，是这样的。
大约也是想办成这件事，才拿出了制盐的法子，与圣上交换的。
奈何天不遂人愿，事情并没有按照她计划的那样发展。
瑞雪将看完的羊皮纸，交给老千。
“千叔，我明白阿娘留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了，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完成这些，东西你先收好，等我能办到的时候，再拿出来好好规划吧。”
老千接过，收了起来。
“还是放回原处吧，我重新整理一下，到要用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瑞雪点头应下，拉着小桃离开了老千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在门口略站了站，还是去敲了赵丰年的门。
日头偏西，屋里便有些昏暗。
赵丰年一身冷清，斜倚在榻上翻册子。
白日专门为瑞雪才穿的新衣衫已经换了下来。
轻轻说了声：“坐。”
瑞雪缩了缩脖子，又是不点火盆不点灯，这男人是当真不怕冷吗。
抬脚去书桌前点灯，不免唠叨一句。
“你眼睛才好，不要在暗处看书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嗯。”
瑞雪举着灯，放在矮塌边的小几上，在赵丰年的对面坐了下来。
眨着眼看他：“我与王爷说个事。”
赵丰年合上手里的册子，望向有些紧张的瑞雪。
“我护齐齐鲁，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呃~”瑞雪一时语塞，她还真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来见赵丰年。
“给王爷添麻烦了。”
“无妨。”赵丰年轻飘飘的说道。
沉默过后，气氛有些尴尬，瑞雪硬着头皮说道。
“庄上的老千王爷知道吧。”
“嗯。”
瑞雪看了眼兴致缺缺的赵丰年，抿了抿嘴。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这天都叫你聊死了。
要我怎么接着说呀。
“他或许能帮王爷解决冶铁的难题。”
瑞雪有些期待的看向赵丰年，原以为他至少会露出些欣喜的表情。
谁知，赵丰年也只是客气的笑笑。
风轻云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瑞雪呼地站起身子。
“赵丰年，你什么态度，别以为你帮了我许多，就可以恃宠而骄了，我与你说话呢，你态度端正些。”
这呵斥来的突然，赵丰年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有些不解的看向瑞雪。
伸手从一旁的密信堆里摸出一封来，递到瑞雪眼前。
“年前北境的随军铁匠就写了信来，问我能不能让千师父再去一次北境，还捎了些按他说的法子熔炼的金属。我早就知道此事，是以并不觉得意外。并非态度散漫。”
这下轮到瑞雪尴尬了，嘴角抽了抽。
“哦。那你干嘛不早说。”
赵丰年觉着有些好笑，知道这事的时候，两人正赶着去宫里赴宴。
一通忙乱，瑞雪来了庄子，老千等人自然与瑞雪最亲，赵丰年以为瑞雪早就知道了。
想到瑞雪那句“恃宠而骄”不免好笑。
瑞雪尴尬症犯了，又见赵丰年翘起的唇角，更觉丢人。
再待下去，非得气出内伤不可，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非要在她跟前装高冷。
咬牙暗道，早晚有一天，扯掉你这层皮。
“我就是来与你说一声，老千决定北上，研究冶铁技术，到时候你与他行些方便。年纪大了还出远门，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赵丰年点点头：“那是自然，本就对北境有益，我自然全力支持。”
“早些安置，我走了。”瑞雪嘟囔一句，转身便走。
“等等。”赵丰年坐起身来，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挂着有些戏谑的笑。
瑞雪顿住，转身看他：“还有什么事。”
赵丰年指了指身后的天光：“天还未黑呢，如何安置。还有你何时宠过我，为何说我恃宠而骄？”
那一脸即好奇，又委屈的神情，看的瑞雪真想上去掐死他。
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
“口不择言，用词错误，王爷见笑了，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来。”
关门声响起，赵丰年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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