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姐，电影比电视剧高级。”
季意坐在姜雯对面，凝笑着看着她，目光中尽是笃定。
姜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呆滞了几秒，随即轻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什么意思？”季意变了脸色，追问她，“电影就是比电视剧高级，不是吗？”
“在我的眼里，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更没有哪个比哪个高级的道理。我说了，让你去演电视剧，是因为觉得你更适合电视剧。”
姜雯依旧是凝着笑，只是眼底的笑意稀薄——她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终究还是看错了季意。
“雯姐…”季意没料想到她的回答，痴痴地望着她，“我…”
“好了，你别说了。”姜雯做了个打断的手势。
空气中凝滞了几秒，一旁的严亮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好久，姜雯平静的声音才再次在办公室里响起：“小意，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会签你吗？”
“……”
对面的季意静默了几秒，随即低下了头。好久，姜雯才听到她的回答：“我知道。”
季意垂着眸，思绪飘到了很远。
那还是三年前，团队刚解散的时候。那时，南欢霸凌她的新闻正传得火热，她也因此得了网友们的不少同情和喜爱。一时间，热度极高。众多奢侈品找上门，请她代言。许多大制作大ip的电影电视剧邀请她出演。更是有不少资本商找上门，说要捧她。
那时的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团队解散后，她也立下了演戏的决心，只因演戏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小时候看到荧幕里电视机里的那些有声有色的演员，她很是羡慕，希望自己有天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后来，她因家庭条件不好，无法承担电影学院高额的学费，上了所普通的大学。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那档选秀综艺，最终成功出道。
在那个团队里，她最讨厌那个时常站在主位上，统领全队的女孩——南欢。她漂亮、有实力、情商高。她站在那里，就有无数的掌声和鲜花。
可她末位出道，人气是全队的倒数第一，粉丝很少，每次组合举办演唱会她的灯牌总是最少的那个。
久而久之，她开始嫉妒起了那个站在中心位受着万人瞩目的女孩。尤其是临近团队解散，许多资本蠢蠢欲动，想要花高价签她。而那时候，找上她的只有那么几家经纪公司，还多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三流公司。
内心里的沟壑渐渐难平，她也渐渐看不下去南欢志得意满的样子。从出道起，她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对象。到了团队解散，她依旧是备受关注。
她看不惯，也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后来在一个夜晚，她想出了霸凌一事。随后在接下来团队临近解散的几个月里，她积极地联系各方媒体和营销号，将所谓的霸凌证据交到他们手上。
自此，南欢原本在网友心中的形象彻底坍塌，一时间，洪水一般的恶评涌向她。她亲眼见着，那段时间的南欢有多消沉。
而在大众眼里作为受害者的她，自然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人气和照拂。从那以后，她就不再是那个从前只会站在角落里的季意了。
后来，南欢因网络上的舆论选择暂避风头，暂时选择不跟团活动。而她，在网友们的呼声中，次次站在中心位上。从前是她簇拥着队友，现在是队友簇拥着她。
很少递到她手上的话筒如今是长在了她手上，无数台摄像机对准的也全是她的脸。任何一次团体活动中，官方永远让她站c位…
后来，团队解散了，无数家经纪公司找上她来，开出高价要签她。至于姜雯，也在其中，不过她那时的第一意愿不是她。
后来的一次，姜雯邀她去咖啡馆一坐。她无法推脱，也就只好跟着去了。坐下后，她原以为姜雯会和之前那些经纪人一样，疯狂给她开条件只为签她。
可姜雯的举动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二人坐下后，姜雯从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推到季意面前。
“给，这是我对你未来几年的演艺事业做的规划。”
“规划？”季意对于她的话感到很是诧异，将面前的文件夹翻开。
果然，里面确实是规划，而且是极其详细的规划。从她现阶段适合接一些什么咖位什么类型的角色，再到一年以后是否要转型，再到五年以后争取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条条框框，列的很是详细。
季意浏览着，越是往后看，眼底的惊艳神色就越是藏不住。她没想到，姜雯比她香的还要长远。
之前找她的那些经纪人，大多对她未来进演艺圈不是很看到。他们想签她，就是为了她现阶段的人气。至于未来统筹，无暇顾及。
可姜雯不同，她了解她热爱表演，所以罗列的每一条规划都是和表演有关的。她也对她也就极大的信任，给她设定的五年后的目标是“成为视后”，希望她在电视剧领域出彩。
电视剧领域，视后…
想到这里，季意宛如入梦初醒一般。原来，姜雯并不是因为偏心南欢才把电影资源给了她，她一早就给她在电视剧领域铺好了路，做了长远的规划。
只是这些年来，她逐渐被名利侵蚀了本心，早就忘了自己一早的理想是当一名演员，而不是明星。而她那么迫切地在电影界展露头角，无非是因为电影明星名声更大。名声大了，她就能站在更高的名利场上。
姜雯看着季意恍然大悟的神情，颇有些无奈地笑，“你回忆起来了？”
“嗯。”
“小意，这么多年，我从没忘记你最初的理想，可你却忘了。”
姜雯扶着额头，似笑似叹。
“我当初找你，根本不是因为你的名气。毕竟我有自信，我可以捧红任何人，我当时是看重了你对表演的热爱。你不知道，你们那个团在舞台上，除了你是在表演，其他人都是在演出。”
顿了顿，她又道：“当时的你，即便是在角落里，你也不会吞一个动作地完成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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