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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节读书 >> 半城妖言 >> 第1章 序篇——为生

第1章 序篇——为生

长剑擦过你的侧脸,一丝青发缓缓飘落,无声的落地,你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举起手中的长剑欲抵抗,却被来人瞬间折回的长剑轻轻挑落。

“青木瑶。”淡漠的语气中夹杂着隐隐的怒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这样唤你的名字了。

“......”你低着头,茫然地看着地上的长剑,视线却无法忽视那垂在两侧微微颤抖的手,你试图攥了攥拳,却还是没有丝毫力气。

“想放弃了?”毫无温度的话语传入你的耳中,似锐利的刀尖一点一点划破你那刻意伪装的坚强。

“我不会放弃。”你仍旧没有抬头,闷闷的声音从你口中轻轻吐出。

“抬起头来。”

你闭了闭眼,心中长舒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封尘比你高出很多,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他那光洁的下巴,视线下移,是那脖颈处所戴的淡蓝色项圈。

你曾经问过他,为何要戴那项圈,他没有说,只是向来正视你的眼眸突然回避开,你便知道,其中必有些什么,但是,那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青木瑶,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

“因为我不怕死。”

“呵。”他突然的笑了,可是他的眼中依旧一片平静,就好像这一声只是你的幻听罢了。

“不怕死...”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你的话,手腕翻转,将长剑抵向你的喉间。

“......”看着那离你不到一寸的剑尖,你的身子微微一顿,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只要多动一丝一毫,那个长剑便会划破你的肌肤。可是你知道,他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

封尘将剑移开,扔到了一旁的石阶下。

危险的解除,让你疯狂跳动的心渐渐平复,可是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显得格外突兀。

“不是不怕吗?”

你哑然。不怕吗...怎么可能...面对死亡,即便心中无惧,身体也无法表现的淡然,更何况,你的心中本就害怕...

“不要试图对我说谎。”他顿了顿,继续道,“也不要刻意掩饰你的无力。”

你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果然,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在他面前的你,是不是像个笑话一样,做一些无谓的掩饰...那么此刻看着你掩饰的他,又是什么样的呢...

你不敢再去看他,也不想再去深思下去,你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剑,向着另一侧走去。

“我救你,是因为你的勇气。”

刚刚踏出的脚步猛地停下,你转过身,有些诧异地望向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可是明明怕死,却还是能够坦然面对的,我见到的不多,你,便是其中一个。”

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淡然,却多了些肯定的意味,你从中感受到了他对你的信任,希望,正如初见一般......

三年前,一场大火,燃尽了溪村的生命。

面目全非的你,在火海中无声呼救,火势越来越大,你眼中仅存的希望却在那漫天的大火中熊熊燃烧。

便是那个时候,他从火中走来,宽大的袖袍从大火中穿过,却丝毫未沾染一丝火焰,就连白色的长靴都未有丝毫烟尘的污迹。

你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踝,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口中喊着无声的言辞,眼中不知是被大火所熏,还是心中感动,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流。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你清楚地看见那张面容冷峻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他微微开口,声音清浅却很是好听。

“我带你走。”

那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可是有一种你无法忽视,那便是希望。

你不知道,为何救你之人,眼中流露出的希望之情,竟与你,不相上下。

你,是对生的希望,那么,他呢...

你没有去问,因为他把你带离火场后,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对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我既救了你,你便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那时你才知道,原来他的希望,是对那件事的希望...

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这是对待救命恩人,你应该表达的谢意,也是为心中那一抹别样的悸动,所表现的冲动。

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处完好的身躯,他说,你的原身已经破损,无法复原,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换一副身躯更合适。

这,便是你如今的样子,而你如今的身份,也自是他所安排。

一个无足轻重的林中小妖。

浅绿色的眸子,眉心处一点红色印记,似火焰在眉间化开的形状。

他说,这是赤焰花所化的身躯,至于这个身躯的原主如何,你不得而知,他没有说,你自然也不会过问。

只是不知是你的缘故,还是这副身子的缘故,你竟连练剑这种事情都很难做好。

握剑的手常常失了力气,更遑论抵挡攻击了...

一连三年,无丝毫长进...你,无法面对自己,更难以面对他的那份希冀......

你一人走到角落边,重复着练习他教于你的那些招式,一遍又一遍...

封尘没有再说话,转过身离开了小院。

他每日都会来此陪你对练一个时辰,然后便离去,从未多待,亦从未缺席。

若不是他规律性的到来,你都很难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墙边用剑划刻的痕迹,是他来过的次数,是你死里逃生的天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你,你的存活是为了什么。

“入魔界,夺魔石。”这是他的原话。

他没有说到底是要到哪一天,可能是觉得,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入那世人称之为“鬼域”的魔界吧。

在这里的每一天,对于你而言,是忐忑与期待并存的,你期望着他的到来,又害怕,他将你送到那所谓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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