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之色从脸庞上快速闪过,维维安举起黄金权杖,展开的十重结界带来无可比拟的重力,整座教堂都在剧烈颤动。
然后那道影子却化作森然燃烧的黑焰,于灰烬中挑起剑尖,那柔嫩的香肩上瞬时露出一道血痕。
看着无比珍视的身体受伤,维维安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一口气施放十余个黑魔法,磅礴的元素之力疯狂转换着冰与火双重形态,一齐轰向半空中肆虐的黑焰。
伴随数声巨响,教堂的一角,被整个轰碎了。
白牧身穿银白色铠甲,提剑与她对峙。
洛伊德眼见再生变故,并未贸然介入,而是抱着侄女躲在一旁悄悄观察。
维维安入神地看着那副熟悉的铠甲,喃喃道:“星期日?原来你没死......”
下一刻,剧烈的头痛撕扯着她。
她越是回想与星期日有关的记忆,越是感到身处茫然且空无一物的世界中,有一道声音化作黄金面具俯瞰着她,提醒着她。
“你唯一的诉求只有永生,永生永生永生永生永生永生......”
维维安一边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一边将黄金权杖指向白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死!”
权杖顶端绽放出无可比拟的金黄色光芒,带着无可撼动的神祗权能,直贯向白牧的胸口。
与此同时,银白色铠甲显露出幽暗且深沉的魔法光环,将那金光全部吸入其中。
白牧挥动长剑,越过权杖,出现在维维安的右前方,然后剑尖下沉,在柔弱不堪的脖颈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随之冒出。
“一切都将止于此。”白牧注视着那双澄澈的眼眸,轻声道。
“不,是一切都将从此刻开始。”
维维安轻蔑地笑道,双手按住汩汩流血的脖颈后退几步,随后拨转视线,在死前攫取住了洛伊德怀中赫丝缇娅的眼睛。
后者如同牵线人偶般,露出无比呆滞的表情。
她是想寄身在赫丝缇娅身上?!洛伊德一惊一怒,放下侄女,当即紧握匕首冲至维维安的面前。
“你这只邪恶之猫,下地狱去吧!”
洛伊德将匕首狠狠贯入维维安的心脏处,眼看着那新生的躯壳缓慢倒地。
鲜血顺着莹白的肌肤流淌,然后在身下汇聚成一片血泊。
维维安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洛伊德一剑刺穿了喉咙。
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她无比悲伤地凝视着洛伊德,颤巍巍地想抬起右手,却又重新落下。
“下地狱!下地狱!”
洛伊德疯狂地叫喊,手中的匕首很快浸满鲜血,染红了视野。
白牧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半空坠落的星星血点落在他的甲胄上,像一通急雨敲打着滚烫的铁皮屋顶。
古老的钟声自远方传来,无比悲悯、无比圣洁、无比温柔、无比安详。
有圣光从教堂天顶倾泻而下,照拂着维维安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那永远也无法得到救赎的、一缕冤魂。
谧萝城开始剧烈摇晃,这片神秘的空间终于随着施法者的陨落,而趋于崩溃,外界的世界逐渐显露出来。
在空间即将崩塌的前一刻,教堂内漂浮的黄金面具受到许愿人的呼唤,飞至白牧的面前。
“满足你的愿望,抹除那名少女身上的死狂病,即便要你付出一个沉重的代价,你也愿意吗?”
白牧决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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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眸的那一刻,阳光是如此的耀眼,属于青草的芬芳久违地钻入鼻腔,让人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艾尔丝汀眨了眨眼,那张熟悉的面庞印入眼帘。
“老师?”
她轻声低喃,却感到脑袋沉重无比,费力回忆着。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没错,只是一场梦罢了。”白牧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笑道,“不过这期间却发生了很多的事。”
“让我来慢慢告诉你。”
幸存的人不约而同地抬头仰视:
密集的黑暗盘旋上升,形成一个倒扣的风眼,在最高点无声粉碎,只余下零星几缕灰烟;阳光从破碎的卷云间倾洒下来,长夜最终被清晨取代。
每一张脸都布满汗水和泪水交织的痕迹,有的展露微笑,有的只剩麻木和疲惫;
还有的被那笔交易所付出的代价裹挟,投射出浓烈、尖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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