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默的话，余寅三个已是血往上涌，沈明臣更是满脸通红的击节叫好道：“说的太好了，继续、继续啊！”其实这都是人人皆知，却又人人不敢言的道理而已，但沈默敢于讲出来，仅这份勇气，就值得赞许了。
但三人心中同样十分忧虑，这种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想要革谁的命，也没想过夺谁的天下！”沈默知道这三人终究是儒家子弟，纵使再狂放不羁，也不可能跟着他革皇帝的命，好在他也从未有那样的想法。话锋一转，变得柔和起来道：“我只是想做些改变。让天下不再是一家一姓之私产，让皇帝不能再对天下人予取予求、随心所欲。其实这道理，古之明君都懂，李世民不是说过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是懂这个道理的皇帝太少，我华夏也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出个明君身上！”
沈默第一次得意一吐心中多年块垒，自然痛快无比，情不自禁的朗声道：“这就是我沈拙言的平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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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惊天动地的演讲之后，沈默感到有些累了，便停下喝水休息。
沈明臣三个则在震撼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书房中一时安静极了，却分明又有风雷声在盘旋激荡，令人血脉贲张，令人激动难耐。
过了许久，还是王寅久经风雨，最先回过神来，舔舔嘴唇问道：“真有可能结束家天下吗！”
“我知道这很难……”沈默轻叹一声道：“甚至我们有生之年也可能没法做到。”但他马上激扬起来，说出了自己所作所为的真意，道：“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步一步的来，第一步就是先动摇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必须要有人上疏，痛斥独夫虐民，实为天下之贼也！纵不能药到病除，也要让仁人志士幡然心惊，知晓我大明朝积贫积弱的真正原因！清醒的人越多，吾道愈是不孤！”
“这件事必须马上做，如果等皇帝驾崩再行清算，那就只是针对嘉靖一人，却伤不着端坐龙椅上的新皇帝，对消弱君权的效果寥寥。”沈默坦然道：“所以海瑞上书，我是支持的。不然凭他自己，是敲不响登闻鼓的……”顿一顿，他看看三人道：“我现在已经把底交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决，是陪着我走一遭不归路，还是弃我而去，悉听尊便。”
三人互相对视，才发现对方的脸上全是汗，捏捏手心也全是水，沈明臣拿袖子擦擦汗，一脸苦笑道：“这事儿可大了……”
王寅也道：“大到没边了。”
余寅什么都没说，只是坦然的望着沈默。
“怎么样？”其实沈默手心也全是汗，舔舔干裂的嘴唇道：“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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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晚了，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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