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她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看向自己时的样子。
那边的小宝宝还在扑腾着胳膊。
她静静地看着，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心里生根发芽，细细的枝蔓向着彼此的方向悄悄延展。
走廊里，有护士走过，尹嘉期怕多待惹疑，匆忙多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出来医院，尹嘉期打开手机，翻看着方才拍下的照片。
太像了。
尤其眉眼唇，和她的父亲仿佛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精致，舒服，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她以后的女儿也是这样漂亮可爱该多好啊……
……
当天晚上，尹嘉期把白枳念叫了出来，俩人在寒冬里，窝在尹嘉期的小家里喝了一晚上的酒。
尹嘉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情绪，只是一味的喝酒。白枳念从没有见她喝这么多过。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眼见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前妻的孩子拼上一切，不论是谁，心中总会有些难受。
尤其是孩子的母亲还是孟寒烟……很难保证孟寒烟会不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翘取财富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压死梁杞涉和弗伦德。
白枳念之前也跟唐易生聊过这个问题，总之分析完情况后谁都不会觉得情况还好，他甚至已经匀出了一部分资本和人手，随时准备帮助梁杞涉应对弗伦德的问题。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所担心的这些，一点都没有发生。
因为孟寒烟自杀了，准确来说，是殉情，被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蜷着腿倒在顾清的墓碑旁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苍白的脸上满是平和，看起来走的很安详。
但唯独只有一只手没能落下，从肘关节的地方开始支着，指尖和掌根扶在顾清的墓碑上，像是抚摸爱人的脸那样。
据当时搬运尸体的人说，那只手从墓碑上拿下来的时候，手心好像还有点温度似的，不过应该是那里太冷，所以冻出来的错觉。
当时大雪纷飞，落在地上积压了很厚，顾清的墓周围全是雪，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
墓园在山上，天地间除了苍山外便只有雪，还有一片灰白的天。北风从两山之间的缝隙挤过来，像是为二人奏起一首悲歌，送别她们错误又扭曲的爱情。
“这段感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白枳念说。
“确实不该是这样。”尹嘉期穿了一身黑白色的衣服，坐在律所楼下白枳念的车里，神情淡淡的，“听墓园那边的人说，员工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听到她一直在忏悔，说自己似乎真的是错了。”
白枳念深吸口气，稍稍降下来一点点车窗透气，道：“说起来，她也确实是错。她一开始和顾清感情那么要好，何必为了钱而造下那些孽，顾清也是，真就放她去……”
“不论过去如何，不与死人论好坏。”尹嘉期打开车窗把手里的冰美式纸杯丢进垃圾桶，“不过，这也的确是孟寒烟能为孟家挣到的最好的前程了，她死了，但她还是梁杞涉理论上的妻子，所以，孟家还能继续吸附在梁家这棵大树上继续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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