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真一觉睡到早上九点。
上午有没有课，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想问。
作为学渣，不上课乃是基本功。
倒是昨个被李老头逮着机会教训了一顿，林真耿耿于怀。
“凭你也想改造我？怕不是要晚节不保。”
一路哼哼着，他来到二食堂吃早饭。
耳闻美妙的仙音——‘您的饭卡余额：七千四百六十五点七元整。’
哈哈哈哈，林真心情大悦！
他都差点忘了。
学生是有饭补的，而他专注蹭饭一万年，很少动用自己的饭卡。
果然蹭饭是对的！
自己是多么的深谋远虑啊。
林真认真思考起，给乐队请到食堂的可能性。
吃完早餐，他顺手从路边摘了片叶子，一边把玩，嘴里吐槽道：“MD，傅磊个混账东西，穷的叮当响，薅都薅不出来几根毛。”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一看，正是傅磊打过来的电话。
“喂，我昨天打电话你不接呢？”刚接通，傅磊便理直气壮地质问。
“你踏马凌晨两点！凌晨两点打的电话！”
林真顿时火冒三丈。
但听了两句，他脸色为之一变，“磊哥辛苦了，嗯，嗯，好滴好滴……”
磊哥办事特别稳。
只隔了一晚上，就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大老板，人傻，钱多，骨灰级音乐发烧友……’
完美！
林真神情振奋，嘴里对傅磊赞不绝口，“不愧是夜店之友，没白泡！”
有赞助拉，谁还看得上那点饭补。
拿到大老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林真马不停蹄的赶往目的地。
“开口10万，会不会显得我格局太小？”
出租车后排，林真闭目沉思。
脑子里梳理着拉赞助的思路。
首先，光有歌肯定不行，对方是音乐发烧友，这就更不行了。
他的《滑板鞋》在面世之前，须得养光韬晦，深藏不露，甭说旋律，一句歌词也不能透露出去。
其次……不用其次了！
MV！
试想下，一位云艺大才子，大导演，亲自为大老板的产品量身打造励志MV，再配上一首正在制作中的美妙歌曲。
这广告打的，有谁忍心拒绝呢？
想到此处，林真放下担忧，兴致勃勃地看向身侧的车窗。
外面车流混杂，出租车向着记忆中的市中心疾速行驶。
不多时，司机一个灵动的飘逸，车子拐了个弯，进入岔道又开了几十米，缓缓停在云州市第三中学的大门口。
下了车，林真呼吸了口新鲜空气，举目张望四面的高楼大厦。
“老板生意做的挺不错呀，没个二十万赞助说不过去。”
林真深情感慨，惹得身旁摆地摊的中年大叔频频侧目。
看什么看，又不是说你！林真瞪了他一眼。
在第三中学的门口两侧，类似的地摊摆成两条长龙，拦在学生放学的必经之路上。
扫视两眼，林真又看向街对面的店铺，找了半圈没找到‘登峰体育用品’的招牌。
“是这里，没错啊。”
他又确认了下手机上的定位。
奇怪，位置完全重叠，怎么会看不到。
“大叔，问下登峰体育怎么走？”弯下腰，林真询问中年地摊主。
“你找谁？”挑了下眉，中年大叔不答反问。
林真好险被他逗笑了，嘴里调侃道：“我找登峰体育的吕总，您认识？”
有求于人时，林真还是比较礼貌的。
然而，中年大叔瞅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林真皱了皱眉，却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他眼眸深邃，眺望远空。
片刻，中年大叔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
“我就是吕强。”
他嘴唇翕动着说道。
闻听此言，林真如遭雷亟。
吕强…吕总？！
当头一棒给他敲得晕晕乎乎。
想象中坐在明亮办公室里的大老板，与眼前不修边幅的地摊主渐渐重叠在一起。
这如何遭得住。
傅磊！我CNM！
心中怒骂，林真火热的心像是被冰水浇灭。
如此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十几秒。
“打扰了，再见。”
林真挤出个骇然中不失悲痛的笑容，扭过头转身就走。
忽然，一只强健的臂膀拦住了他，“且慢！小兄弟你听老哥说完再走。”
中年地摊主吕强死死挡在他面前，脸庞跃动着‘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无奈。
你才是犬，你全家都是犬！
“放开我。”林真警告。
“小同学，我知道你是云艺的学生，你要是敢走，我就趴在地上喊云艺学生欺负人，看你身败名裂怕不怕。”
中年人吕强反向警告。
“哈哈，劳资身败名裂的时候，你踏马还没破产呢！”
“啊？你误会了，老哥没破产，老哥赞助你的作品！”
“额，这个…”
好像也不是不行？
有钱就是爹，有钱就是娘。
不管大老板还是地摊主，能给赞助的赞助商才是好的赞助商。
脑中飘过哲学弹幕，林真神色当即柔和了许多。
站定在原地，他犹豫着说道：“老板，讲讲你的故事。”
不要问，问就是中年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故事。
破旧的名牌西装，镜片碎成八块的精致手表，衬托出满满的‘祖上阔过’的气质。
“你喜欢？送给你。”
见林真盯着不放，中年人吕强豪迈地摘下镜片碎成八块的精致手表，将其递了过去。
“哎呀，多不好意思。”
林真掂了掂，还挺沉。
估摸着卖给回收站，多少能赚几个子。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喜欢这种老物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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