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听着不舒服，我还是比较喜欢国语。”脚步声从门口的方向响起，随之而来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就连语气里都带着蛊惑的意味。
程非臣放下小提琴，转身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我叫Elson。”Elson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哦？请问我是触犯了哪一条法律？”
说着，一把枪从衣袖里滑出，落到他的手上。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青年，Elson的眼里带着挑衅和玩味：“不如你给我好好说说？Carr，或者是程大少爷？”
即便是被用枪口指着，程非臣依旧平静淡然，他把小提琴放到琴盒里装好，然后走到沙发旁坐下。
接着只见其翘着二郎腿，低头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并往里面加了两颗方糖，搅了搅，端起嘴边轻抿嘴了一口后，才抬起眼皮看向对方。
“短短一周时间，杀了五个人，小镇上突然出现的连环杀手，想必就是你了。”程非臣淡淡说道。
Elson见状，歪了歪头，似乎没意料到对方过于淡定的态度。
盯着眼前无比平静的人，他眼里的玩味更甚，轻笑道：“既然知道，那么你的遗言可是想好了？”
“你不是来杀我的。”
“哦？一个连环杀手出现的地方，难道还能是送平安福报？”
“……”
程非臣闭上眼，没有立马回应。
感受红茶的香醇在口腔中散开，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听完对方的话，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站在面前的人并不是连环杀手，指着自己脑袋的那把枪里也没有子弹。
片刻后，他睁开眼，平静的目光落在Elson身上：“在这一周内死的人，无一不是与我有过节，或者是在短期之内，会存在利益冲突的对象。”
说到这里，程非臣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合？”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破风的巨响。
“砰！”
“啪啦——”
随着枪声响起，身后的落地窗玻璃碎了一地。
子弹在距离程非臣鼻尖仅有几厘米的位置飞过，穿过虚空里掀起的一小片气浪，拍打在脸上，还带着空气摩擦出的温热感。
程非臣没理会，慢条斯理的喝下杯里的红茶，丝毫没有把刚才发生的情况放在眼里。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Elson把枪口对准对方的脑门，咧嘴笑的时候露出尖尖的虎牙，似是嘲讽，又像是挑衅，“真是搞不懂，她怎么会在意像你这样的人，又冷又闷，真看不出来有哪里是值得的。”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程非臣的私人庄园，平时只有管家，以及几个负责打扫管理的佣人。
由于平时过来这边都是程非臣自己一个人，以致于管家他们听到声响赶来，当看到Elson的枪明晃晃指着他们的少爷时，当场被吓得不知所措。
他们站在门外，尽管害怕得腿肚子直打颤，也没有一个退缩离开。
“Thisismyfriend.Wearejustjokingnow.Pleasestepdownfirst.（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只是开了个小小玩笑，你们先退下。）”程非臣淡然的喝着茶，全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But…（可是……）”
管家还想说点什么，接着就被Elson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Youallgoout.NowIhavesomethingtodiscusswithmyfriend.（你们都出去，我现在还有些事要与我这位朋友商量一下。）”程非臣扭头看向他们，不悦的蹙起眉头。
“Iamsorry，sir.Letusgooutnow.（很抱歉，先生，我们现在就出去。）”管家低下头，连声道歉。
说完，他便带着身后的佣人快步离开。
“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Elson的语气幽幽，那双狐狸眼里充满了危险，“当英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给你一个选择，由你自己选择下一枪打在哪个部位。”
程非臣将最后一口红茶喝光，随即把杯子放在身前的茶几上。
只见他悠然的翘着二郎腿，背靠着沙发，神色泰然。
“你是夏宁的人？”
虽然是询问，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程非臣停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东西，继而说道：“如果没有错，你就是前段时间潜进夏家被抓住的方家人……”
“砰！”
还等对方说完，Elson又是一枪，不过这一次是擦着耳朵过去，还破了点皮。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程少爷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说要是我一不高兴，端着枪的手一抖，到时候就怪不得子弹没长眼睛了。”Elson的话语里带着警告，“你那颗有点小聪明的脑袋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被擦破皮的耳朵，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程非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没有被眼前这个疯子的举动刺激到。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杀了我，却只是在边缘试探，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我猜应该是与夏宁有关吧？”他轻笑出声，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如果杀了我，你应该没有办法向她交代吧？只可惜，恐吓对我来说同样没有什么作用。”
Elson盯着对方，突然笑起来。
那张阴柔得有些邪气的脸，在此时看起来格外乖张。
“亲手杀了你，那个人确实会生气。”Elson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味深长，“但如果你是死于意外的话，她也没办法怪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非臣并没有多少耐心，去陪一个杀手玩口头上的文字游戏。
“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所谓的心理游戏，我只想知道夏宁派你过来的原因。”
他的神情平淡如水，让人猜不透其真实的想法。
没吓唬住眼前的人，Elson也没了兴致，于是收起手里的枪，与其相对而坐。紧接着，只见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却并不点燃。
这一略显得怪异的举动，虽说让程非臣心生疑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无关紧要的事，他没有必要耗费心思去想。
Elson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准确来说，是我提出过来E国这边的，过去一周死的那几个人，也是我自己的想法。话说，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说完，他嗤笑出声，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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