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被辞退，并扭送到警局。
等着他的可能还有牢狱之灾。
学校正在招收新门卫中，目前虞辞经常去的那个门只有小肖在守。
没有老李的压迫，他工作轻松很多。
虞辞静静听完昏迷期间的所有事，自己把脉查询身体情况，见恢复得还行，就问：“开锁的人呢？”
萧九恒突然沉默住。
虞辞等不到回应，眯着眼觑他脸色，随即散漫地轻啧一声。
她站起身，一脚关掉机械椅的电疗模式，脚踝锁链撞得扶手铛铛作响。
站稳在椅子上，她目光越过萧九恒直视前方，眉梢乖觉肆意地扬了扬，“偷听墙角很开心？”
立在门边身长如玉的男人整理袖口的动作微停，闻言缓而慢地抬起头朝她看来，清致面庞挂着如同往常般温淡合宜的神色。
“电疗刚结束，你现在处于精神恢复期，不应该大量动脑。”他隽眉轻皱，慢条斯理地踱步到跟前，对萧九恒摆了摆手。
“我才是医生，”虞辞反驳，脚边铁链晃动地厉害，哐哐响声不绝于耳，“解锁。”
容衍平静接受她的愤怒，并好心叮嘱：“绒皮裂开，受伤的只会是你的脚踝。”
这种时候倒是会威胁她！
眼看此处大战一触即发，萧九恒连忙猫着腰悄咪咪退下，还不忘顺手关门。
“虞辞。”
病房没了外人，容衍语气瞬间软和不少，轻轻叹一口气，试着商量：“我帮你解开，你别动，可以吗？”
“心情好就是小辞，心情不好就是全名，”虞辞冲他幼稚地翻了个白眼，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你该叫我虞长官才对。”
她这句斥责倒也没责怪错。
毕竟军工部把她当未来领头羊捧着，平日谁见都是毕恭毕敬的一声虞长官。
容衍一介商人，还跟军工部有过节，她没必要敬着他。
但话虽如此，虞辞却没再动。
机械椅太高，她两条白嫩小腿只能被迫荡在空中。
容衍往下蹲的动作凝滞两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手轻轻捧住小姑娘脚丫，软绵绵没几分重量。
他看一眼，就表情淡淡的撇开视线，替她解开锁链。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身前清风过境，他单腿后撤利落地做了个漂亮的后翻，成功避开虞辞凶狠踹来的脚。
容衍长眉微微蹙起，他刚如果真挨那么一下，不说当场进手术室，伤筋动骨躺个一月半月肯定有的。
抿了抿唇抬眸看去，小姑娘站在机械椅前，烦躁又遗憾的双手叉腰。
小孩脾气。
他眸底一闪而过抹纵容笑意。
“虞长官，”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白衬衫，丝毫不减差点被踹的狼狈，甚至有心情调侃：“身体恢复的不错。”
虞辞身上还穿着住院部统一发放的病号服，她抬起手，宽大袖口收起到腕骨处，手腕纤细易折：“我的手机呢？”
容衍垂在大腿侧边的手动了下，似在犹豫，最终认命般从兜里拿出手机递过去，同时还有个约莫五毫米宽的黑色手环。
“医院定制的体能检测手环，”他解开手环细心地帮她戴好：“如果身体不舒服，它会发出警报，把定位传送到指定联系人手机上。”
虞辞黛眉乖戾地挑了挑，似笑非笑：“你想监视我呀？”
她敢保证，容衍一定见过她异化后的样子。
否则他不会捣鼓出这种没意义的东西。
黑色手环完美贴合在皮肤上，自动变成与她肌肤相似的颜色，肉眼看去几乎无法看清。
指尖划过，基因验证成功。
容衍轻声解释：“联系人绑定的萧九恒，或者你想换成谁都可以。”
又或者，她想扔掉手环，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你这人真是矛盾，”虞辞抬手看着腕骨处细细的一圈，“明明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却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容衍回想起那次她从高楼跳下的画面，当时心脏的悸动仿佛还在胸腔里回荡，他清隽长眉低了低，“没有。”
自我否定掉所有疑问，他伸出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戳到小姑娘软嫩脸颊，声响温润和雅：“我只是想，要一句晚安。”
仅此而已。
-
虞辞养病这两天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期间宋青岚来过一次，把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交给她。
注射型，一针见效。
宋青岚顺便叮嘱她：“最近不要再使用异化了，身体一旦负荷，后果怎么样你比我清楚。”
当初强行改造已经违反自然逻辑，刚开始几年虞辞要做任务更是天天开着异化，身体逐渐形成负担，就等着哪天触底爆发。
虞辞毫不在意地拨弄着抑制剂，拿出一支在眼前晃了晃，隔着透明液体看宋青岚那张被水液放大的脸，笑了笑：“至少比容衍能活。”
宋青岚顿时被她的歪理噎住。
“算了，我说不动你，”她放弃地扶住脑袋：“好好休息，记得把你尾巴收回去。”
虞辞短促地哦一声。
她趴在浴缸里，打开抑制剂盖子，倒进水里，完全异化后的双腿变成另一种生物的模样，摸上去手感很硬，仿佛在摸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又滑。
就跟机器人会变换形态，她也会。
只是没有改造得那么彻底。
在尾巴上摩挲着开关，和变魔术一样，虞辞看着这条跟真实相差无几的尾巴逐渐消失，缩回腰部两侧。
她躺在浴缸里感受冷水的洗礼，浑身舒畅到冒泡。
吃完饭时，虞辞才从水里出来。
病房里的衣服全部都是容衍亲自挑选准备，知道她爱漂亮，一整柜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裙子。
挑了条丝绒长裙穿好，她离开病房去找人。
这家私人医院私密性和安全性极强，而且只接收容家人。
但因为容衍的关系，容家旁支基本没几个在云京。
所以这里目前住的病人，只有容衍，和她。
虞辞渐渐和医生护士混熟，稍微问一句，便有人热情地给她指明方向，把她带到容衍所在的地方。
整层楼全数打通，宽敞至极的空间里，医用仪器占去大部分，剩下的则是私人区域。
而容衍正躺在床上安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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